是实话,”他简短有力地说。“丫头,关于人生,你还有很多需要学的,我想你读的大学不会教你这类有用的知识。你不要傻傻地以为安娜真心爱我,她是一个极具野心、占有欲极强的女人,她看上的是我的财富及影响力,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我不相信。”她瞪着他“你只是找借口罢了,你们刚才讲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真的吗?”他注视她很久,嘴唇形扭曲成一个冷冷的微笑“凯西,你今天走运。我是在府上作客没有哪个女人像你这样对我说过话后,还能活得好好的。”她突然紧张地舔着干涩的嘴唇,他锐利的眼睛并没放过这个举动长久以来,她就对父母的这个朋友敬畏有加,对他的出现感到不安,然而现在她才了解为什么挺立在她面前那宽广的肩膀、高大的身躯,散发出一股极具威胁的性感魅力,令她背脊升起一阵阵战栗。两年前,她15岁,读了三遍之后,她才恍然注意到自己心不在焉。直到晚餐前,她才恢复平静。这是她最喜爱的时光,饭前,父母会邀请来这儿度周末的客人到宽敞的起居室小酌几杯。大型的法式落地窗开向美丽的花园,傍晚幽深的蓝色光影悄悄地潜入,准备休憩的鸟儿为将尽的一天做最后一次甜美、欢畅的歌颂马修与他的父亲热烈地交谈着,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雪莉酒后,也加入了他们,可是安娜却不见踪影。“亲爱的,你来了。”凯西的母亲拍拍身边的丝绒沙发“你今天一定晒了不少太阳马修,你觉得呢?”一双黝深的眼眸扫过她晒成蜜色的肌肤,再缓缓移到她苗条的身躯。虽然他面无表情,棕色的眸子却闪着令人费解的讯息,但凯西的母亲毫无所觉“露丝,她看起来很迷人。”他边说边背过身转向她的父亲,但是她仍然瞥见他眼神中的嘲讽及挑战。就在此时,安娜双手捧着一大束盛开的玫瑰花自花园步入室内。“安娜想要在她的房间放一些玫瑰花。”凯西勉强自己看着马修,他则紧紧盯着她,两道黑色的眉毛无情、极尽讽刺地向上挑起,她的脸忽地红了起来。她低下头,一口喝光杯中的酒,泪水霎时捅上双眼。“这些花很漂亮,对吧?”她笑着对拥有一头乌丝的安娜说,但是安娜的蓝眸只饥渴地望着马修的笑脸。这顿晚饭如同一场酷刑她必须忍受虚伪的、毫无意义的谈话,而且明显、痛苦地意识到有一张得意、冷漠又黝黑的脸,不时望着她,嘲弄她的困窘与不安。等到没有人注意她时,她悄悄溜到室外,树丛黑色的剪影映着橘红色的天空。她坐在一张木椅上,远离灯火通明的房子,让花园祥和宁静的魔力包围着她,天空转为灰黑色,笼罩着这片寂静。17年的人生岁月里,她从未像今天一样感到如此地狼狈与无知。为什么她不能把今天所发生的事置诸脑后呢?其实这一切跟她没有一点关系。在马修面前表现得像傻瓜一样,理智告诉她这也算不了什么,可是她却非常在意。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一个成熟磁性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她缓缓转过身,发现马修斜倚着一棵盘根错节、年代久远的柳树,他的表情隐藏在黑色的阴影里,令人捉摸不透。他的声音令她有触电般的感觉。她知道他迟早会出来找她,他不太可能在证明她大错特错后,而不找机会挖苦她的。“我需要新鲜的空气。”她僵硬地说,眼睛在黑暗中搜寻,看到他缓缓地点头。“当然。”她紧盯着他,在阴影中,他的脸模糊而苍白,她无法从他平静的声音中分辨出他的感情。“你是对的。”她痛苦地咽了咽口水“我误解了这件事情。”“你在道歉吗?”他向她移近了一步。现在他的脸部轮廓清晰可见,但是他漆黑的眼睛被浓密的睫毛遮着,看起来遥不可及,严厉的五官令人费解。“是的。”她别过脸细声承认。“真是令人意想不到,这个夜晚充满了惊奇,我很少碰见会认错的女人。”他挖苦的语调充满着嘲讽。“我可没有说我全错了。”“不要赖皮。”她可以感觉到他对整件事感到兴味盎然,并且极欲拉近彼此的距离。“我对你的看法一点都没有改变,安娜也令我不敢恭维。”她的头倏地朝房子的方向转过去,一绺柔亮的长发拂过她的面颊。”“可怜的安娜,”他挪揄地拖长尾音“可不是露出狐狸尾巴了?”“既然你知道她是这样的人,为何还要跟她在一起呢?我觉得那非常”她努力思索一个恰当的严厉字眼,结果找到了“卑鄙。”“卑鄙?”她终于激怒了他,他的声音像刀一样划破周遭的寂静“太荒唐了,像你这样的小表,对这个字了解多少?”“幸亏不多。此外,我不是小表!”她清澈的眼神瞪着他愤怒的脸“双亲教育我,与人交往是因为你想要关心、想要多了解对方。当然,这并不意味一定会发生什么事,人会变,世事也多变化,可是如果跟某人在一起只是为了”她迟疑着“嗯,我想这是”“卑鄙。”他的语调寒彻入骨“你不用说,我也知道。”≈ap;ap;x5c3d;≈ap;ap;x7ba1;他的态度漫不经心,可是她知道他非常生气。“听着,完美主义小姐,你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吗?再怎么说,你也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表。你一直被小心呵护着,对外面的世界毫无所知。丫头,不要忘了那是个人吃人的世界。”“外面的世界跟我们现在谈的,一点都扯不上关系。”“是吗?”他大笑一声“真的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