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年正昏昏欲睡了,忽然听见五姨娘和他娘小声耳语:“那死鬼还在打情儿的主意呢?”
张情儿痴痴笑出声,又察觉失礼,立刻抬手捂住嘴。
听着娘和五姨娘的闲话,阿年睡的迷迷糊糊,直到被一阵吵闹声吵醒。
张瑞洲被逼得没办法才透露,孩子送给本家人养,早就带去了北方。
张淑贞知道自己生了阿年,夫君就变了,不如过去那般宽和不仅轻慢了自己还不屑自己的孩子,婆婆则总是故意讽刺她肚子不争气,生不出个纯麒儿。
之后与娘委婉的提过弟弟日后的终身大事,她娘却红了眼眶说,夫家要等她第二胎下来,才肯答应弟弟的出阁。
姐姐带着弟弟在夫家小心翼翼的生活,这家里交到的第一个好友就是丈夫纳的五姨太,心直又热情,据说并不喜欢张瑞洲,硬被人逼着嫁给他。
有头有脸的人物。
那意思就是给他当妾室。
张瑞洲摆了摆手:“管她做什么,别管她。”
沾染着一身寒冷的男人转身进来,走到红木圆椅边,撩起衣摆,一屁股坐下。
阿年的母亲张淑贞本是南方赤蛇一个小头领的女儿,早年丧父,由母亲独自带着她和一个年幼的纯麟弟弟过活。
说完重重关上房门,吓了屋里三人一大跳。
张淑贞略显紧张的问道:“三姨娘这又是怎么了?”
闹声是从外面的院子传进来的,阿年被吵醒非常不高兴,出声吐槽道:“外面在干撒子嘛?三姨娘又在叫魂了?”
男人皮面冷白,眉目俊朗,面相风流,却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纨绔子弟,吃喝嫖三样全沾,这就是他爹张瑞洲。
时光荏苒,春去秋来,如今阿年长到了5岁,张情儿也14了。
张淑贞只是陪着笑,心里却颇不是滋味。
从那年之后,张瑞洲便把主意打到了张情儿头上,经常暗示张淑贞,想纳她弟弟入房。
阿年可太喜欢五姨娘这张嘴,惹急了真能当着他爹的面指着鼻子骂,泼辣又俏丽,可比那玩心眼子爱争宠的三姨娘、四姨娘好多了。
阿年噘嘴:“他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浪荡子,还敢打小舅舅的主意。纯麟又怎么呢?本家那些纯麟少爷还出过本事人了。”
那一年十月怀胎,姐姐产下一个白净的纯麟儿,这回张瑞洲看都不让直接让人将孩子抱走。
“生个蛋,让他自己生去!我来的时候大姐姐已经没了,这么些年,娶了一个、两个、三个,我都是第五房了,他还在外面寻花问柳,你看他生出个想要的纯麒了嘛?他就是个银样镴枪头!”
阿年冷哼:“爹说的可真好听,不省着点烧,怎么熬到月底,你去和太太说嘛,看她愿不愿多花些银元。”
后来姐姐嫁给了阿年的父亲张瑞洲,生下的第一个孩子就是阿年,也是个纯麟儿。
话音刚落,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男人站在门口朝着外面厉声大吼:“你给我滚!那丫鬟我可以不管,但你再闹,我就卖了你!”
阿年两岁那年,张淑贞其实又怀过一胎,大太太当时很高兴,成日来看她的肚子,眉飞色舞的说肚子尖一定是个男孩儿。
2、搞了姐姐搞弟弟1
娘轻叹了一口气,阿年立刻竖起耳朵,听见娘回话:“夫君想让我再生一个儿子。”
抓了抓被子坐起身,见屋里只剩下娘和小舅。
张情儿那时才12岁,张淑贞自然不肯,加上又有五姨娘的支持,两个弱小的女子就这般相互扶持着,保护着尚且年幼的弟弟和孩子。
五姨娘摸摸阿年的脑袋:“可不就是,我可去过本家,见识过棋盘、翰墨那几家的纯麟,人家的男麟儿还能学本事了,你爹就是个混球,重麒轻麟的东西,还想让你娘再给他生个纯麒,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那双风流的桃花眼在看见张情儿时,变得亲昵带着一丝企图:“情儿也在了,也是,这天冷了,怎么不多烧些炭,在屋里就多烧些炭,可别冻着了。”
张情儿望了一眼:“十有八九,又是‘分赃不均’听说她房里的丫鬟不老实,想爬姐夫的床,这是叫给我们听了。”
最近张瑞洲越发无耻,几次想闯进张情儿的房间干点坏事,可每一次都被阿年吵吵嚷嚷的打断。
阿年他爹本有位原配,生过一个女麟,可惜身子弱,不满周岁便夭折了,原配备受打击,没过几年也跟着去了,张淑贞便由家里的太太下了聘娶进屋做了张瑞洲的填房。
张淑贞产后极度虚弱,又被人抢走了孩子,心力交瘁躺在床上整整两个月才能起身,这家里只有五姨娘最关心她,顶着挨罚,冲进张瑞洲的书房,把他书房那些莺莺燕燕的全部骂走,再将人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若生的是个纯麒,弟弟就能嫁个好人家做个娇养的,倘若还是纯麟儿,弟弟就只能留在夫家。
五姨娘翻出一记白眼,双手环胸,直接开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