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顾淮之想拿出来给他们喝,就依他。“我来便是。”江上青抱起两坛酒,“淮之,你还是回房休息,还有大半日宴席才开始呢。”顾淮之摇了摇头,“我去廊檐下坐上片刻。”江上青:“现下已经十二月了,天气这般凉,你还是回房。”顾淮之十分执拗,“没关系。我现在身子好了许多,也不觉冷。”见拗不过他,江上青也只能说:“那我先去放酒,很快去找你。”“嗯。”看着江上青抱着酒坛走远,顾淮之转身,一步一步走向了卧房的方向。下人抱着狐裘披在他肩上后,顾淮之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了椅子上。很快,江上青就走了回来。他先伸手拢了一会儿顾淮之的手,“还好。不凉。”顾淮之笑着看他,“都跟你说了我身子好很多了,你怎么不信呢?”“不是不信,”江上青也坐到他身边,同他一起望着面前的虚空。“只是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有些改不过来。”顾淮之没有答话,反而转移了话题,“上青,你看今日这天气,怕是要下雪了。”江上青轻轻点头,“入冬以来还没有下过雪,瑞雪兆丰年啊。”顾淮之沉默了一瞬,忽地笑开,“是啊”他阖上眼,将头靠在江上青肩上,眉眼带着笑意。“上青,谢谢你。若不是你,我活不到现在,见不到序秋,也没办法根治这个病。”江上青扭头在他额上落下一吻,“我说过,为了你,做什么我都愿意。”顾淮之没再作声,呼吸渐渐变得平缓。过了一会儿,江上青便将睡着的人抱回了卧房。酉时将至。离景和林序秋已经坐在了去江府的马车上。宴书澈和云逐渊也准备好了。两人站在云府门口,很久都没有开口。直到萧惟和花愁赶来,宴书澈才侧脸望过去,“东西都带了?”萧惟:“少主放心,属下都带上了。”花愁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他踌躇着说:“宴少主,顾公子当真会这样做吗?”“七成概率,”宴书澈沉沉地叹了口气。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凡事,他都得做好万全准备才行。没有最好。一行人也浩浩荡荡地离了云府,奔着江府行进。
江府的家宴并没有很豪华。离景和林序秋坐在高位上,其余人都坐在下面。顾淮之抱着那两坛酒,朝着离景晃了一下,“陛下,这是臣酿的酒,您可愿尝尝?”离景:“既然是江大人夫人酿的酒,朕怎么也要尝尝。”顾淮之笑了笑,抱着酒坛往Jing致的酒杯中倒了一些。立刻有太监拿着金针上前,想为离景试试毒。没想到宴书澈忽然开口道:“陛下,顾公子是序秋的亲哥哥,难不成还会给您下毒不成?”离景一愣,“宴少主”“本就是家宴,陛下您还是莫伤了臣子的心。”离景沉默了几秒,摆手示意太监下去。“说的也是。朕相信江大人,也相信顾公子。”顾淮之垂下头,继续为其他人斟酒。待全部斟完,顾淮之首先举起酒杯,“蒙陛下和皇后娘娘不嫌弃,也蒙宴少主和云督主恩情,我无以为报,先干为敬。”宴书澈直直看着他,和众人一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杯酒下肚后,林序秋先开了口,“想不到哥哥还会酿酒。”顾淮之眉眼一弯,“皇后娘娘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林序秋倏地一蹙眉,“这话是何意”顾淮之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扭过头,望向了身旁的江上青。一字一句。“皇后娘娘恐怕还不知道,生您养您的镜村,就是被这位江大人灭的。”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宴书澈猛地攥紧手中的酒杯。离景刚想说话,脑中突地传来一阵晕眩感。林序秋本想去扶他,结果两人双双栽倒在了桌案上,不省人事。江上青震惊地看着顾淮之,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音。顾淮之的视线定在他的唇上,惨笑一声。“上青,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江上青下意识反驳,“我没有”顾淮之漆黑的眼眸里,只剩下压抑得如黑暗一般的悲伤。他伸出手,缓缓抚在江上青的脸上。江上青只觉得额头冰凉,腿脚疲软。顾淮之的每一句话,都让他心颤rou跳。“你带着御林军屠了镜村,还伪装成重伤的模样,不都是为了激起陛下和太上皇的矛盾吧?”江上青舌头僵住,手心里不停渗出细汗,“淮之我”“睡吧,”顾淮之的声线一如既往的温柔,“睡醒之后,什么事便都过去了。”江上青心头警铃大作。可脑中一阵一阵的晕眩,让他连眼前的景色都看不清了。他最终还是没有坚持住,也趴在了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