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阿景他”“放心,阿景无事。”连映荷笑了笑,“阿景身体好,只是体内的药材相克,不用多久便会醒了。”林序秋攥着拳头,紧紧盯着躺在榻上那个人。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离景这样躺在这里。上次他被江上青打的时候,也是这样。林序秋缓缓地走到榻边,抚上他的脸,“母后儿臣一直觉得,儿臣欠他很多”连映荷面色如常,“序秋为何这么说?”“他不该这样躺在这里母后,阿景他风华正茂,本就该是睥睨天下的君王。”“可自从与儿臣相识,阿景就发生了很多事,差点儿丢了命。”连映荷微微一笑,“序秋,阿景的路是他自己选择的,无论是江山,还是你,都是他自己选择的。”“可”“你不必自责,也不必愧疚,”连映荷放下手中的茶杯,认认真真地看着林序秋。“序秋,母后等在这里,一是想看看,能不能等到阿景醒来。二是想等你来,问你两句话。”林序秋握住离景的手,语调轻微,“母后请问”连映荷发出一声叹息,“母后一直想问你。你答应与阿景在一起,究竟是因为爱他,还是因为感动。”林序秋茫然不已,“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爱可以让人不顾一切,可感动,只能让人愿意付出生命,你能明白吗?”林序秋先是点了点头,复又摇了摇头,“儿臣并不太懂”“阿景对你有救命之恩没错,,可你究竟将他当成恩人还是爱人?这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闻言,林序秋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母后,儿臣承认,最开始对他只有感激,可和他在一起之后,儿臣觉得,这是儿臣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连映荷一滞。“他确实经常没个正行,有的时候儿臣甚至不知道他哪句话真,哪句话假。”“儿臣明知道那是他的伪装,但儿臣还是害怕。”“儿臣怕他真的只是一时兴起,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失了兴趣,将儿臣抛弃。”连映荷沉默着没说话。林序秋反倒笑了,“可是儿臣还是被他吸引了。”“被他一腔赤诚的心吸引,被他与众不同的真实性子吸引,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听到这里,连映荷实在忍不住说:“可是序秋,母后并没有从你身上,看到你对阿景的爱。”“爱为何要让旁人看到呢?”林序秋扭过头,对连映荷绽开笑容,“儿臣不喜张扬,可若阿景喜欢,儿臣也愿意随着他。”“儿臣不知道你们究竟是怎么定义爱的,但在儿臣心里”“他是儿臣这一生唯一的爱人,非他不可。”这话说得掷地有声。就连连映荷都怔愣了好半晌。
是啊。林序秋的性子本就是沉默寡言的。很多事情他都不会展露在表面。别别扭扭易容来东宫找离景的是林序秋。上次离景挨打,守在榻边不眠不休好几日的是林序秋。真正再为离景着想的人,也是林序秋。连映荷不由得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这样,母后就放心了。”“阿景一直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母后担心他会碰壁,会将自己撞得头破血流。”“现在听到你的话,母后才发现自己错了。”林序秋:“母后何错之有?”“母后与你说的这些,何尝不是在用自己的想法要求你?”连映荷彻彻底底想明白了,“序秋,两个人在一起,不必太过在意外界的眼光。只要你们认真相爱,旁人说什么,都是无用的话。”林序秋点了点头,“儿臣明白了。”连映荷这才起身,“母后就先回去了,若阿景醒了,你派人告知母后一声。”林序秋很是听话,“是。”待连映荷走后,林序秋又将目光放回到了离景脸上。他轻笑了一声,“阿景,你真的觉得我不爱你吗?”离景还在昏迷,并没有人答他的话。林序秋俯下头,在他唇上柔柔地吻了一口。“我之前觉得,旁人怎么说,怎么想,我都不在意,只要我明白我自己心内的想法就好了。”“但是现在我才明白,你这个幼稚鬼,也会患得患失。”林序秋边笑边坐到榻边的矮凳上,喃喃低语。“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不会让你有一丝意外”林序秋顿了一顿,忽地又说了一句,“原来,我的医术,是为你学的”、他何尝不明白离景的心意。他又何尝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可他以为,他和离景安安稳稳就好了。没想到,在旁人眼中,他只是出于感激才和离景在一起的。罢了等离景醒来,他要将心里的话都与离景讲清楚。省的这家伙整日里胡思乱想 很爱很爱你离景这次昏迷了两日。直到第二日夜深,他才幽幽转醒。刚恢复知觉,他就感觉到,手被握着,榻边还有个人坐在地上,头枕在他掌心,睡得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