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在这样的特殊情况下,他们其实是一种温顺粘人的生物,不会主动攻击他人,更不会像刚刚那样对待你。但发情期的连亚诺会因为缺乏安全感变得易怒善妒,也会像我的爱人那样,”凯拉斯特的声音带着笑意,“胡思乱想,总爱猜忌怀疑一些小事。”
“你的爱人是连亚诺?”
“不,我的爱人是像你一样的精灵。”提到爱人,凯拉斯特的语气像是爱吃甜食的熊刚吃了一大块新鲜的蜂蜜,“我想,他要比你年长一些,你看起来就像是——”
他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没有成年?”
“不,”芙洛科笑了起来,“我大概快两百岁了。”
凯拉斯特因为芙洛科的话松了口气:“我还在想要不要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处理掉这东西,现在看来,这件事需要你自己做决定。总之——这么说或许对你来说有些残忍。”
他拉紧缰绳,同情地向芙洛科宣布了这个噩耗:“那只连亚诺在你的身体里产下了他的卵,大概在今晚,他的卵就会发育成熟,你会产下连亚诺的孩子。”
芙洛科差点从马背上跳起,转头仰视背后的凯拉斯特,企图从对方脸上看出些痕迹。
“孩子?”
芙洛科微愣,他的愿望在怪物荒诞的行为中实现,他手足无措,抚摸自己的腹部,重复凯拉斯特的话语:“产下他的孩子?”
“这并不是无药可医。”凯拉斯特以为芙洛科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他的语气柔和,“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帮你处理掉他。请放心,这事不会特别复杂,也不会让你感觉到疼痛。在发育成真正的怪物前,连亚诺的卵往往脆弱至极,只需要——”
“不,谢谢你的关心,凯拉。”芙洛科对凯拉斯特的猜疑一下子融化,他的手掌盖在腹部,那里突出的异样感受终于得到了解释,“这正是我想得到的,事实上,我就是那只怪物的伴侣。”
波鲁的冬天因为这个消息不再那么难以忍受,芙洛科注意到凯拉斯特的沉默和马匹突然加快的速度,试图轻描淡写地跳过这个话题:“我和他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即使我已经为了此事祈求他多年,他也从未像那样粗暴,他刚刚好像——好像是真的想杀了我。”
“当然,这件事当然会有合理的解释。”凯拉斯特依旧回答了芙洛科的问题,只是话语意味不清,“你是他的伴侣,再次与他对话便不会那么危险了。连亚诺是一种敏感的生物,也许他的粗鲁只是因为无法宣泄的情绪。好在他的发情期会在你体内产下后代之后结束,如果你愿意与他和好,可以找他聊聊。”
凯拉斯特并未透露他对芙洛科与怪物的结合有什么异样的看法,他们穿过城镇的小路,在芙洛科的指路下,停在梵妮的旅馆门口。此时天色已经微微转暗,灰白的云下透出丝条状的亮光。
芙洛科跳下马背,凯拉斯特婉拒了芙洛科在旅馆小坐的邀请,并留下了那件毛皮斗篷,对他来说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握着缰绳,掉头拐向与旅馆完全相反的方向。
芙洛科摘下挂在门上的那张暂停营业的木牌,在它背后找到钥匙,拧开门锁。屋内暖炉里的小火因为跟随而入的风微微跳动,芙洛科关上门,后堂的厨师听到动静,赶到前厅。
“小芙?我还正在想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发现是老板的朋友,她松了口气,摸索柜台拿出一封信:“老板差人送来的,她说如果你回来,就把这个给你看。”
昏暗的光线下,她看不清芙洛科脸上的伤痕,这让芙洛科少了些许窘迫,他随口搪塞了对方两句,拿过信件。信件的内容冗长繁多,除了对芙洛科不顾后果行动的担忧和指责,还有关于埃德加的事。
显然梵妮没有预料到她那个不起眼的表弟会出手,她一度误以为对方是萨雷斯的人,甚至因此和埃德加有些冲突。埃德加虽然受了伤,但并不严重,他帮忙找到了萨雷斯的马车,以及萨雷斯的尸体。
她还写了一些关于怪物的事,怪物在除去萨雷斯的士兵后便不知所踪,她询问是否是当时芙洛科遇到了麻烦,并希望芙洛科尽快给她回信,确保他真的没什么事。
“看来她只是担心我,”芙洛科松了口气,“要麻烦你帮我回一封信了,告诉她,我没有受伤,不过是有些计划外的事。”
他折叠信件,扔进火炉。幸运的是,整件事没有完全脱轨的情况,梵妮得到了她想要的,或许再见面,他就得装出一副上流人的样子,叫她一声“梵妮·萨雷斯公爵”。他也完成了埃德加母亲最后的遗愿,责任给他戴上的镣铐只剩下了他的怪物丈夫。
“你呢?要休息一会吗?”
“我确实——”他踏上木制阶梯,木头形变发出轻微的响动,“确实需要。”
他必须仔细考虑如何再次面对他的怪物丈夫,怪物心中藏有隐秘的忧虑,却不愿意诉说。他想起那晚不寻常的失明,以及怪物丈夫羞愧的模样,。
“可以的话,请在路过那里的时候为她献上一朵花。”年轻人看不到芙洛科在哪,只好摸索着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