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瑞笑笑道:“你也不必太担心了。其实这回若不是伤你妹妹的人是她婆婆,平昌侯府也不会闭口不谈,息事宁人。而有了这么一出,平昌侯府都知道她是多么鲁莽的人了,将来定会小心约束她的。平昌侯府重的是她背后的燕王府与谢家,而不是她本身,倒也不用担心他们会因为怕得罪了她,就任由她胡作非为。”回头他再提醒万隆一声,也就行了。万隆是一心要冲着仕途去的,绝对不会任由自己的妻子闹出笑话来,影响了自己的名声与前程。他知道该怎么做。
然而说起万隆,谢慕林却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我总觉得虽说万隆特地从兵部告了假,似乎连差使都不管了,也要留在家里照顾三妹妹,十分有情有义还关心体贴,但似乎不大象是他会做的事。况且,他不是早就说要好好读书,备考科举的吗?三妹妹总是昏迷着,就算醒来了也要静养的,身边又不缺丫头婆子侍候,万隆在家能有多忙?时间恐怕都会放在读书上头,还不用耽误差使,多方便呀!可他半点不提这些话,让人觉得他好象心思都在照看病人上了。大姐感动得不行,我却觉得他有些装呀”
算了算了,谢映容自己坑了自己,万隆都无怨无悔,还为了照顾她的病情,连刚得不久的官职都丢下了,能得这样有情有义的好夫婿,真真是谢映容的福气!怪不得当初她死活要嫁呢!
给不给就要看情况了。万隆已经向兵部告了两个月的假,专心留在家里照顾妻子。据说他的上司知道他的难处,半点都不生气,还让他只管放心在家照看病人,公事上头不需要操半点心,什么时候方便了再回去就行呢!
闲话
谢映慧叹着气,盯着丫头给谢映容喂下了一碗药,见她确实熟睡过去了,病情似乎也稳定下来,便急急催着谢慕林走了:“再继续看万家人的表情,我都没脸待下去了!”
谢慕林回到燕王府时,天都快黑了。
今天天气挺热的,晚上倒是还有几阵凉风,因此丫头们把他们夫妻的餐桌搬到外头游廊底下来了。夫妻二人对坐,迎着轻风,赏着院中的花草,偶尔抬头看看月色,哪怕饭菜相对清淡简单,也是颇为闲适自在的。
谢慕林没有反对。只是离开之前,她回头望了一眼低头恭送自己的三妹夫万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哪怕他休足一年假,也没问题哦。
朱瑞对小姨子们的事不太在意,随口道:“听起来娘子的这位三妹妹还颇为势利,认为娘子的身份与往日不同了,她可以借势欺人?这回遇上万三太太这位对谢家之事知根知底的,她打算落了空,也就罢了。万一日后再遇上一位不知道你们姐妹关系,也不清楚谢家门风的主儿,你三妹妹又拿咱们王府去吓唬人,那人真信了怎么办?”
妹夫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做大姨子的似乎也挑不出什么错来。谢慕林与谢映慧姐妹听了正在照看病人的侍女描述,得知谢映容晕倒后偶然醒过来,曾一度骂丈夫“早知会有今日,我当日就不该嫁给你”,“我们家是皇亲国戚,没嫌弃你一个庶子,我今日差点儿叫人害死了,你竟然还不能替我出一口气,要你何用”,更是觉得脸上无光。
朱瑞笑了笑:“这也没什么。娘子方才不是说了么?三姨子因为自得于皇亲国戚的身份,对他说了好些轻视的话,以万隆那个脾气,只怕心里也会忍不住着恼的吧?只是三姨子如今病得那样,又是当着娘子你的面,他不好说什么坏话,还要努力做出深情的模样来,才能哄得你们姐妹信他呀。不管平昌侯一家平日里对他如何,他总归还是姓万的。他自然不希望你们会因为三姨子小产之事,迁怒平昌侯府,所以在你们姐妹面前多说些自己的委屈与深情,就十分有必要了。”
谢慕林想想也对,忍不住叹道:“当初是三妹妹死活非要嫁给万隆的,如今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她不清楚在谢映容的上辈子,万隆会是如何的飞黄腾达,令谢映容这辈子心心念念地想要嫁给他。但这辈子的万隆已经抱上了燕王府的大腿,只要科举能顺利考出来,将来不行差踏错,便是新君朱晟的潜邸旧人、心腹爱将,前程一片光明!这
正赶上晚膳的时节,她匆匆换了衣裳,洗了手,便到廊下陪丈夫朱瑞吃饭。
谢慕林叹道:“可不是吗?那可就真真是祸从天降了!骗骗她又确实是我妹妹,这个锅都不知道如何洗白。”
万隆也不提自己是怎么跟上司请的假,反正他已经把假请下来了,也会在家陪着妻子,直到她的身体有起色为止……
谢慕林一边吃饭,一边把今天的平昌侯府之行告诉了丈夫。她忍不住感叹:“三妹妹真真是不够聪明。就算你成了燕王,我成了燕王妃,身份地位有所上升了,又有她什么事儿?她心里若真的羡慕曹氏过去的风光,那好歹也要学曹氏那样装出个贤惠的模样来骗人吧?居然是因为要插手小姑子们的婚事,替长房、二房的女孩儿说话,把自家婆婆给得罪到这个份上,她难道真以为我会帮她说话吗?为什么就拿我做幌子,去吓唬万三太太呢?万三太太对我们家的情况还是很了解的,才不会认为她有本事糊弄得了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