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正式冠服实在是沉重得很,虽说她穿了手织的羊毛衣打底,整体还是挺暖和的,但礼服怎么也比不得常服舒服自在,更别说她今天还化了不浅的妆……真的很想回家洗个热水澡,换一身舒服自在的衣裳,躺在炕上消闲哪!
皇家与宗室都是要过年的。大年初一按规矩她只需要在宫中参加完中午的宫宴,就可以回燕王府了。晚饭本来该是各家王府自备的团圆家宴。当然,燕王与朱瑞还有她也有可能受邀参加宫中的家宴,只不过今年皇帝似乎并没有提出这种要求罢了。这么一来,无论是晚饭还是晚饭之后,她本该是留在自己的家里度过的。明天也没有什么正事要忙,她和朱瑞本可以睡个懒觉,悠闲自在地在家休息,直到大年初八往后,再考虑往各家王府拜年也不迟。
结果今天出了一桩命案,所有的计划都要打破重来了。
现在她还不能出宫,需要在慈宁宫里等待燕王与朱瑞的消息。若是等到宫门下销,西宫那边还没审完案子,搞不好她今晚就要住在宫里了!
谢慕林跟太子妃不一样,她在慈宁宫里并没有换洗衣裳和私人生活用品。时不时进宫陪太后吃顿饭聊个天也就罢了,在这里过夜?想想都不自在!
谢慕林纠结了好一会儿,发现太后似乎留意到她走神了,连忙把发散的思维收了回来,装作留意茶水是否凉了的模样,伸手去试了一试暖壶的温度,便唤宫人去添热茶。
太后微笑道:“不必让她们忙活了。时间不早,哀家也困了,今儿就先这样吧。”
永宁长公主忙起身扶着太后站起来,给谢慕林使了个眼色,后者便也扶住太后的另一边手臂,两人合力扶着太后回了寝殿,配合着几位嬷嬷,服侍着太后娘娘洗脸、漱口、拆头发、换衣裳,然后便在早已收拾好的床铺上坐下。
谢慕林有过服侍谢老太太与谢二太太的经验,虽然以前从未对太后做过同样的事,但看着永宁长公主的示范,倒也顺顺利利地做了下来,得到了永宁长公主趁隙递过来的赞赏目光。
之后她们俩告退出来了。太后暂时还没睡着,不过会有嬷嬷跪在床边替她捶腿的,还会有另一位嬷嬷给她念安神的经书,这部分就不需要女儿和孙媳妇在场了。
永宁长公主领着谢慕林回到原本围炉聊天的暖阁里,坐下来喝了口茶,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谢慕林看得出来,她服侍太后已经十分熟练了,可本身也不是很年轻了,还生育过好几个孩子,感觉还挺累的。然而再累,有些事也是要做的。太后虽不是永宁长公主的亲生母亲,但她对太后却从来都视若亲母。这份孝心与真诚,大约也是永宁长公主深得太后与皇帝喜爱信任的原因吧?
永宁长公主还低声对谢慕林道:“方才你做得很好。母后身边虽然不缺人侍候,但若是自家骨肉小辈能够用心服侍她,她老人家也会很开心的。今儿发生的事太多了,母后面上不露,心里一定很难过……”
谢慕林明白她的好意,点头道:“长公主放心,侄媳妇心里都有数。”
永宁长公主微笑着点点头,正要说些什么,便听得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有什么骚乱。她皱了皱眉头:“大晚上的出什么事了?可别惊扰了母后才好。”她起身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谢慕林也连忙跟了上去。
几个宫人与内侍围着慈宁宫总管太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事,后者眉头紧锁,好象遇到了什么难题。听到永宁长公主的脚步声,他连忙挥手示意其他人都退下,自己迎上了永宁长公主与永安郡王妃谢慕林。
永宁长公主压低声音问:“这是怎么了?吵吵嚷嚷的,万一扰着母后怎么办?!”
总管太监连忙向永宁长公主赔罪,又道:“是西宫那边传过来的消息,奴婢不知道……该不该禀报太后娘娘。”
永宁长公主与谢慕林对视一眼,后者警惕地问:“西宫出了什么事?请公公告诉我们一声。”永宁长公主也道:“不错,若不是十分要紧,就不必惊扰母后了,明儿一早再上报也是一样的。”
总管太监欲言又止:“可是……太子殿下将承恩侯刺成了重伤,而三殿下也被王氏伤着了!如今太子殿下逃到了关押王氏的地方,拦着不许任何人带走王氏。皇上气得晕了过去,燕王殿下要顾着皇上,永安郡王虽然奉命前去救人,但有太子殿下拦着,他也没办法接近三殿下。西宫那边……已经乱成一团了!”
这可不是什么能拖到明天早上再报给太后知道的事情啊!
手记
太后毕竟还没真的睡着,所以永宁长公主与谢慕林不得不跑到她的房间去把事情告诉了她。
太后都没顾得上正经梳洗打扮,就叫宫人把她的头发简单挽了挽,然后被永宁长公主与谢慕林硬套上三四层厚冬衣与一双夹了棉的羊皮靴,并一条大毛斗篷,就被扶着上了凤辇。
太后的凤辇,自打被制造出来,估计还没走得这么快过呢,跟一般马车的速度也没啥两样了。永宁长公主与谢慕林也顾不上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太后一发话,她俩也跟着上了辇车。
现在实在不是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