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璞一身布政使官服,文氏也穿戴上了全套二品诰命服色,就连嗣祖母宋氏与谢老太太,也都穿上了各自的诰命或敕命服色。这大概是谢老太太头一次在冠服品阶上压过了宋氏,然而宋氏丈夫的牌位被摆在了正位上,儿子媳妇与其他人都觉得理所当然,谢老太太心里正憋气呢,却又不敢在燕王府的执事们面前发作,只得自己郁闷着,暂时还顾不上跟妯娌争这种无谓的闲气。
谢璞大概没发现生母的心事,只照着礼仪,带着妻子文氏与女儿谢慕林来到先人牌位前跪拜行礼、祭酒、读祝。完礼之后,谢璞与文氏退回正院正堂,一位女执事奉了酒馔上来给谢慕林享用。
说是酒馔,其实就是意思意思,并不是真让谢慕林在这个时候,当着众目睽睽之下吃饭喝酒。酒是果酒,度数很浅,谢慕林平日里也喝一些,一杯下去只是小意思。至于馔,那就是几碟子照古礼准备的食物,肉干什么的,平日里很少见。谢慕林挟了两筷子吃了,只觉得咸咸甜甜的,味道一般,但胜在无汤无水,也没有异味,更不会塞牙缝什么的,非常适合在这种正式仪式上做样子。
她吃完喝完,执事便端着托盘撤了下去,接着又有另一位女执事上前来,引着她前往正院正堂,拜别父母。
通常在这种场合里,父母各自该说什么,都是有规矩的。谢璞起初便照着规矩嘱咐女儿:“尔往王府,夙夜勤慎,孝敬毋违。”只是说着说着,眼圈便隐隐有些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