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映慧关心则乱,还有可能顾虑到兄长与丈夫的名声,不敢轻易作出承诺,谢慕林有什么可担心的?她就敢替兄姐做这个主!反正父母是肯定会站在她这一边的。等她嫁给了朱瑞,还会有更足的底气去震慑曹淑卿。
说到这里,谢映慧倒是想起了谢显之。她是外嫁的女儿,还能靠着婆婆的面子,拒绝娘家母亲住进家中,但谢显之这个做儿子的就没那么简单了。还好谢显之回京后也是住在谢家的地盘上,曹淑卿当初自请和离,谢家人当然不可能容许她重新登堂入室的。
上复杂的表情,放缓了语气道:“官府那边,流放犯人离京的日子是固定的。令堂坚持不肯见方家人,方闻山一家便是再纠缠不清,也拿她没办法。我听说在我们家离京之前,方闻山已经被押解出京了,比外人想象得更快,似乎就有曹二爷的手笔。他走了,方家家眷也只能跟着离开。为了打点方闻山路上的行囊,还有到了榆林后的起居,他们家人还有许多准备要做,暂时没功夫来骚扰令堂。
这一点,谢映慧其实早就想过了,只不过眼下的情况比她预料的更糟糕而已。她只能苦笑:“我还能想出什么章程来?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了。所幸这回进京,我婆婆是要跟着我们一块儿去的。到时候都是长辈,我婆婆还有四品诰命在身,只要她坚持住拒绝我母亲入住家中,我母亲顶多就是来家里坐一坐,扰攘一阵,倒也不至于碍着我们什么。”
为了以防万一,谢慕林还特地跟赵滢打个预防针:“我们家因为曹氏吃过大亏,就是大哥大姐,也不能站在她那一边。这点我们是可以保证的。可我们不清楚长公主的意思。万一大哥大嫂日后有了孩子,长公主觉得,为了孩子的体面,给孩子的亲祖母求个恩典什么的……”
但谢映慧自己心中有数,却担心好友马玉蓉会有所顾虑,便郑重对她道:“就算哥哥娶妻后回京,也是住在谢家的宅子里。我母亲有可能会脸皮厚到不在乎外界议论,我哥哥却不是会容许她在谢家撒野的软弱儿子。到时候,兴许哥哥与我会合伙出些银子,给母亲买几个老实能干的仆人,再在京郊给她找一处宅子,安排她住进去,再负担她日常的花费。这便是我们能尽到的孝心了。她不可能重新回到和离已久的前任夫家,也不可能住进外嫁女儿的婆家。这件事父亲、婶娘与我们兄妹早就商量过,已经有了定论的。玉蓉可以让长公主与马驸马放心,我们绝不会让你在谢家受委屈!”
马玉蓉顿时双颊飞红,嗔道:“我哪里就不放心了?!你以为我特地把你母亲的消息告诉你,是在担心这个么?!”她扭开头便坐到炕梢去了。
心意
谢映慧一时迟疑。谢慕林在旁笑道:“这有什么?我大哥大姐又不是拒绝赡养生母,只是不能让她搬进家里住罢了。可我大哥住的是谢家,是曹氏再嫁前和离多时的前夫家;我大姐住的是黄家,是外姓女婿家。两家都不与曹氏相干。我大哥上头有父亲,大姐上头有婆婆,他们哪里能做得什么主?若曹氏以此指控我大哥大姐不孝,朝中诸君也不是她说什么就信什么的糊涂虫。她这几年的名声,早就被自己败光了,还怕别人不知道她的底细吗?”
“只是令堂在京中的名声,怕是越发糟糕了,也没什么人家愿意与她往来,连承恩侯府都不爱搭理她。她心中必定十分不甘。等你们婚后回京赴任时,她怕是一定会上门来的。到得那时,要如何应对令堂,你与黄岩最好是事先想出个章程来才好。”
赵滢安抚了小姑子两句,便坐到了谢映慧的身边,十分认真地问:“你与你哥哥真打算这么安排你们的母亲了?要知道,她如今的身家虽然比不得从前,但也没到养活不了自己的地步,压根儿用不着你们租房买仆。若是你们只用这种法子打发她,她心中不愿,是有可能到处败坏你们兄妹名声的!你哥哥与你的夫婿都是读书人,这读书人最重‘孝’字,你就不怕他们会遭人非议么?”
况且这个女人这几年在京城折腾个没完,名声早就败光了。只要谢显之与谢映慧都做出愿意赡养她的姿态,就算是最挑剔的御史或读书人,也不能强求他们将这个名声败坏的生母接近家门。要养活一个曹淑卿,才花几个钱?只需要确保她的温饱体面就足够了。她要是厚着脸皮要求锦衣玉食,如同从前在谢家时一般富贵,谢家也一样可以在京城传播流言,把她的名声败得更彻底一些,还可以把曹家也拉下水,指责他家家教欠妥。曹家不是想要装出可怜样儿来迷惑世人吗?看他们是不是能坐得住,任由这个姑奶奶继续连累全家!
不等谢慕林说完,赵滢就立刻表态了:“不会不会。我们长公
只要曹家与太子对皇位的图谋不成功,曹淑卿就不过是纸老虎,其实没什么可担心的。
谢慕林察觉到了马家人在担心什么,迅速赶在谢映慧之前,给了赵滢一个确切的保证。
她是不是真的不担心这个问题,旁人不知道,但赵滢是真的有担心过。出门之前,婆婆永宁长公主就曾经嘱咐过她与二嫂封氏,一定要想办法试探谢家——尤其是谢显之、谢映慧兄妹——在曹淑卿这件事上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