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明停了下来,道:“你老跟着我干什么?”
姜玉祺叹了口气,道:“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人是会变的。”
墙后面静了片刻,姜玉明道:“是又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上哪去,喂,站住!”
姜玉祺道:“爹让我来找你,谁让你自作主张跑到这里来的?”
姜玉明没有那么傻,他也曾经想过,说不定她已经喜欢上徐怀山了。可他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或者说他有意在回避这种可能,一直在一厢情愿地喜欢她。
姜玉祺也有点不高兴了,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来干什么?收到信魂儿都丢了似的,你来接李清露的是不是?”
厢房边有个小竹林,青翠的竹叶越过白墙黑瓦,在寒风里微微摇曳。墙后面连着个雨廊,李清露裹了裹身上的披风,在栏杆上坐下了。她等了一阵子,觉得有点冷,打算把小姜叫出来。隔着一堵墙,忽然听见了姜玉祺的声音。
李清露出了门,穿过杏子林,来到了厢房后的白墙外。不远处有人在站岗,她过不去,只能在这里等着。这边有个月洞门,姜玉明要来找自己,肯定要从这边走。
道他们要干什么。李清露寻思她大约是不放心弟弟,可姜玉明年纪也不小了,不用看的这么紧吧。
他的声音有点沙哑,显然十分难受。姜玉祺知道他一时间接受不了,可事实就是这样的,唾沫星子能淹死人,李清露是不是真的清白也不重要。反正她跟魔教的人搅在了一起,谁跟她扯上关系就要倒霉。还不如早点跟她撇清关系,明哲保身的好。
姜玉祺道:“你别自欺欺人了,就算她想守身,徐怀山也不会放过她。而且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清白,她有过这么一段经历,外人会怎么看她?”
姜玉祺伸手戳了他脑袋一下,道:“你脑子是不是白长的!我是说玉虚观么,我是说她跟着徐怀山这么久了,两个人朝夕相处、同食同寝,你觉得她还是个清白的姑娘么?”
姜玉明的心情低落,头脑也冷静下来。黄河镖局不如业力司势大,自己的武功也远不如徐怀山,什么事都跟他没法比。她喜欢他,也是很正常的。
“什么叫自作主张,”姜玉明有些不满,“我这么大一个人了,做什么事都要跟你们报备么?”
姜玉明知道她说的不错,感到了一阵无力。他靠着栏杆坐下来,想着昨天见到李清露时的情形。她刚看到自己时很高兴,可一提到成婚的事,她便有些为难,好像不愿答应自己。
姜玉明摇头道:“不是的,她不是那样的人,你们不能这样……”
李清露跟那姐弟二人只有一墙之隔,也不敢走动,听见了他们的话,心揪了起来。
姜玉明道:“我要娶她为妻,苏大侠看在姜家的面子上,自然会放了她。”
姜玉明十分生气,攥着拳头道:“你这话是怎么说的?娘是玉虚观的,你也是玉虚观的姑子生的,出身不过是穷了些,有什么不清白的?”
一旦意识到这一点,姜玉明前所未有地感到了悲哀,觉得自己好像在自欺欺人。明明她看自己的眼神会闪躲,总像是藏着心事,也不喜欢自己触碰她,可他却以为她只是害羞而已。
姜玉祺轻声道:“咱们家外表看着风光,其实跟人家没法比。中原这几家势力,任何一方伸出手来,轻而易举就能把咱们碾碎。能活着就已经不容易了,别跟他们争了,和我走吧。”
喜欢一个人会义无反顾,是白天夜里都想着对方,一见到那个人就会开心,怎么会犹豫和后退呢?
姜玉明道:“你要变是你的事,反正我是不会变心的。她一直等着我,我不能辜负她!”
姜玉明被她问住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良久他摇头道:“不会的,她不会那样的。”
姜玉祺道:“咱们姜家跟她又没什么关系,你凭什么从苏雁北手里抢人?”
姜玉明沉默着,姜玉祺又道:“你娶了她,就得背着别人的指指点点过一辈子,咱们姜家也要为此抬不起头来。爹爹辛苦挣下这基业不容易,你就当是为了他,放弃吧。”
姜玉祺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憋着气道:“她一直跟着业力司的人,早就投降魔道了。你跟她纠缠不清,外头的人知道了怎么看待咱们姜家?”
姜玉祺有点急了,道:“不是,你怎么这么傻呢……我跟你把话说清楚吧。咱们是清白人家,你是姜家的少主,不能娶这种不清不白的女子进门。爹让我来,就是拦住你的。”
姜玉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皱眉道:“清露是个好姑娘,怎么可能跟魔道的人同流合污。她性格善良,人又正派,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你不是也觉得她很好么?”
李清露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感觉如坠冰窟,浑身都透着一股寒意。
他这话说的斩钉截铁,李清露听见了,神色却微微一黯,觉得有些愧疚。
父亲总是骂他,说他目光短浅凡事光想着自己,一点也不像他姐姐。姜玉明的年纪也不小了,就算帮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