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身体都肯借给她用,找遍天下也没有第二个像他这么好的弟弟了。他为自己牺牲了这么多,她也得考虑他的心情,不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太阳快要下去了,钟玉络看着昏黄的天空,有些惆怅。李清露轻轻地走进来,坐在一旁烧水,滚水冲在单丛上,发出浓郁的香气。她泡茶的时候,微微低着头,侧脸素净而又秀美。一缕头发落了下来,她伸出小拇指拨到耳朵后面去,姿态轻盈的就像水里的一道涟漪。
她捧着茶盘过来,道:“钟姐姐,喝茶吧。”
钟玉络看了她一眼,道:“她们都去乞巧,你怎么不去?”
李清露想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自己若是走了,她心里肯定不好受。她道:“我笨手笨脚的,平日里不做女红,乞巧也没什么用。”
钟玉络知道她是体贴自己,心里有些安慰。她喝了杯茶,朱剑屏从外头进来了,道:“教主,属下有事禀报。”
他手里拿着一叠簿册,是上一季三个堂的收入和四个营的支出。业力司的收入都来自于三个堂口管着的产业,这三个堂对于业力司来说就是生存的命脉。如今只有天覆堂听主教的指挥,实在让人烦恼。徐怀山早就想把另外两个堂口整治一下,奈何身体一直不好,只能暂时拖着。
四个营的人虽然多,但在山上开辟了田地,平时自己耕种,有菜蔬也有粮食,甚至还饲养了家禽和牲畜,吃饭倒是不成问题。只是大伙儿的月例还指着堂口的收入来发,天覆堂一个堂口支撑这么多人,实在有些艰难。
钟玉络接过簿册看了一眼,这个季度虽然结余不多,起码没有赤字。
朱剑屏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坐着,显得有点烦恼。钟玉络道:“你有心事?”
朱剑屏也不兜圈子了,直接道:“钱不够花,今年夏天生意不好,天覆堂那边的日子也不好过,另外两个堂□□的钱比上一季少了一半。往年本教都给各营发消暑钱,今年发不起了,大家都颇有怨言。山上有这么多人要养活,不开源,光节流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她把账本翻了几页,道:“你想怎么个开源法?”
朱剑屏道:“人和堂和地载堂的堂主早就有不臣之心,咱们要不要找个机会,把那两个堂口收回来?”
那两个堂口管着的铺子本来就是业力司自己的产业,不过是委托给那几个堂主经营。只是天高皇帝远,时间久了,他们便把那些商号当成了私产,对主教也变得敷衍起来。再加上钟玉络和徐怀山年纪轻,那几个人不把教主放在眼里,常常中饱私囊,不老实上缴营收。
钟玉络也为这事烦了一阵子了,她把簿册一搁,道:“你们做好了部署,想打就打。先笼络住一个,对另一个动手,尽量能谈下来的就别强攻。打来打去都是自己人,死伤多了小心有外人等着捡便宜。”
她说的是金刀门,姚长易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业力司的堂口,想要吞并他们的产业。孙孤诣做了一辈子让人闻风丧胆的魔头,身后却留下这么个内忧外患的摊子,实在让人头疼。
这不是件小事,到底还是得徐怀山做主。朱剑屏等了他很久了,一直没等到他出现,只好先来问一问钟玉络的意思。
李清露对这些勾心斗角的事不感兴趣,去小厨房转了一圈,片刻搂着个笸箩回来了。
笸箩里装着几个绿色的果子,一边长着尖尖的叶子,就像鸡头一样。钟玉络看了一眼,道:“这是什么?”
李清露坐在罗汉床上,用小刀划开一个,从里头挤出一颗颗褐色的小果子,一边道:“鸡头果。白天我看有人在水塘里采,就让他们送到小厨房来了。”
钟玉络道:“这怎么吃?”
李清露道:“玉虚观附近的水塘里就有,剥出来直接煲粥,磨成粉做糕点也行。补虚安神的,教主夜里睡得不安稳,吃点这个对身体有好处。”
钟玉络露出了一点笑意,觉得这小丫头心里有自己,平日里没白疼她。朱剑屏来都来了,打算多坐一会儿。三个人待在一起,这个七夕节总算不太孤单。
他们坐在窗户边上,向外一望就能看见星星。银河横亘在夜空中,灿烂而又辉煌。钟玉络抬头望着星空,脸上带着笑容。从前很多不开心的事,她好像都忘记了,只觉得跟大家生活在一起就心满意足了。
朱剑屏坐在她对面,静静地注视着她,仿佛也觉得这样的情形十分难得。李清露悄悄看了他们一眼,觉得这两个人其实挺般配的。朱剑屏的年龄比钟玉络大两岁,容貌又好,不但事业上能帮她,生活中也能照料她。
听云姝说,朱剑屏从前就很喜欢钟玉络,不过两个人的性格都要强。钟玉络喜欢能够忍让她的,而朱剑屏的脾气清高,不太能对人让步。后来她认识了白子凡,这人极会做小伏低,又会哄女孩子开心。饶是钟玉络身为一派的教主,到头来还是看走了眼,所托非人。
眼前的人明明是徐怀山的模样,周围的人却能透过他看到钟玉络的影子。朱剑屏的神色柔和,又有点忧伤,显然是想起了从前的事。有时候他觉得她还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