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说着话,秦招娣和李盈从屋里走了出来。那两人背着行囊,准备上路了。
姜玉祺有些诧异,道:“不是刚来么,怎么就要走?”
金刀门和业力司常年势同水火,风陵渡夹在中间,既是缓冲带,又是两派都惦记着的一块肥肉。这次黄河镖局保的镖若是找不回来,势必会失去苏雁北的信任,从此中南一带的生意都会不好做。再加上还要赔一大笔钱,元气大伤,他们在风陵渡的位置可就坐不稳了。
秦招娣带着两个师妹来辞行,周月蕊有些遗憾,却知道这些少年人留下来也帮不上忙,若是再走丢了一个两个的,更没办法跟玉虚观交代。她道:“师叔现在照顾不了你们,早点回去也好。”
姜玉祺喔了一声,想起了昨天那黑衣男子,若非他来得及时,自己恐怕也要被花如意打伤了。她道:“那穿黑衣裳的男人就是业力司的教主么?”
一想到丈夫将要回来,周月蕊的神色缓和了一些。她道:“把眼线放出去,仔细查访花如意和石奴的下落,一有消息立刻回报。”
金刀门占据着北方富庶要地,堂口众多,实力最强。业力司和荆州苏家的势力稍逊一筹,却也不容小觑。这三家算是三足鼎立,共同分割中原武林的势力。
周昀答应了,大步往外走去。周月蕊回过头,见几个小辈一起来了,道:“怎么了?”
李清露嗯了一声,道:“他叫徐怀山,一直在追踪那两个人,想要逼他们的主子现身。但那人死也不肯出来,只让那两个手下替他到处作恶。”
业力司不能让金刀门一家做大,自然就不会袖手旁观。这些人之间的斗争,竟然要让无量山的魔头出面来干涉。说到底也不是出于什么江湖道义,只不过是唇亡齿寒罢了。
姜玉祺心中对徐怀山有几分好感,道:“我看那人也不像坏人。江湖中人说业力司是魔教,但他昨天肯出手帮我们,应该不像金刀门的人那么坏。”
她亲自送她们去了渡口,又给她们三十两银子做盘缠,道:“过几天我去宜昌一趟,到时候再去玉虚观住几天。”
李清露没说什么,心中却想,这人不会做赔本的生意,若是跟他无关,他也不会蹚这趟浑水。
这三家里,只有苏家是白道上的豪侠,受人尊敬。业力司则是彻头彻尾的魔教,通身透着股邪气,让人敬而远之。金刀门则跟官府有勾结,黑白两道通吃,但因为行事过于专横霸道,得罪了不少人,名声比业力司还要糟糕一些。
李清露摇头道:“都是金刀门的人不好,你别太心烦了。我们的能力有限,帮不上忙,实在惭愧。”
姜玉祺喔了一声,一时间没再说话。李清露道:“玉祺姐,我们准备走了。”
周月蕊一直把玉虚观当娘家,如今黄河镖局出了事,总得有人回去通报一声。
姜玉祺道:“那些人是什么来路?”
李清露回房拿了包袱,跟师姐妹一起去了前院。院子里堆着乔家的嫁妆,大大小小的箱子都打开了。周月蕊对着单子点数,被抢走的金银首饰、弄坏的丝绸布匹加起来,损失在三成左右,总得赔五千两银子。这些都还好说,但玲珑锁是天上地下都没有第二份的宝贝,弄丢了实在很难跟乔家交代。周月蕊的面色凝重,让人把嫁妆重新封起来,一边跟副总镖头周昀商量接下来的事。
玲珑锁丢了,黄河镖局总得
李清露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道:“那些人的轻功都高明得很,我追不上。”
李清露道:“我之前在宜昌就见过那两个人,那女子叫花如意,男子叫石奴,都是金刀门的人。他们的主子跟业力司的教主有仇,便谎称是业力司的人,想要栽赃嫁祸给他们。”
副总镖头道:“昨天我就让人去银川送信了,最迟后天总镖头和少镖头就能赶回来。”
姜玉祺想起昨天她跟着徐怀山过了河,道:“昨天你追上他了么?”
现在家里乱糟糟的,也没办法好生招待客人。姜玉祺道:“真的很抱歉,若不是出了这场意外,我还想好好陪你们玩几天。如今这个样子,让你们见笑了。”
昨天的情形就十分懊恼,那一批镖货里,就数玲珑锁最值钱。这是玉泉山庄与荆州苏家联姻的大喜之物,那些人来抢嫁妆,不但是跟黄河镖局为难,也是不给苏家面子。苏雁北在中南一带是出了名的大侠,这些人连他未婚妻的东西都敢动,实在是嚣张的很了。
金刀门一直对这里虎视眈眈的,一旦苏雁北放任不管,姜家必然难以自保。金刀门若是趁机侵吞了黄河镖局,从洛阳到风陵渡连成一线,大半条黄河就是他们的地盘了。
李清露道:“你们现在忙,我们留下来也是添乱。等我们把这边的事禀明了掌教和师父,要怎么办,都听凭她们做主。”
李清露原本是不知道这些事的,上次在玉泉山庄附近见过徐怀山之后,她便开始留意。有时候师父和掌教提起来,会说这些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她听得多了,便知道了这些人都是为了利益争斗,没有谁是纯粹的好人和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