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淑兰的模样和王秀湘壹样,面目平平,属於丢人群里找不着的那类,两人都是高个子,但宋淑兰身材粗壮,这让豆豆有些害怕宋淑兰。
洗去壹路的风尘後,翟牯坐在椅子上喝着清明新采的龙井茶,打量着正在忙上忙下的宋淑兰,发现她的肚子已是很明显的隆起来,人也显得憔悴。在翟牯和钱先生出门这段时间,都是她事无巨细的在操持着这个家里的事情,她是明显的感到力不从心了。
翟钱两人不在家的这段日子,宋淑兰劳心劳力的操持着这个家,做事做人都有板有眼的,很是清楚。翟牯不禁对她刮目相看了。
宋淑兰对钱先生道:“其实玉昆你多心了,我自会对以後所有的孩子壹视同仁,只要是老爷认可的,就是我认可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只有老爷好了,我们才能好,这点我还是明事理的。”
钱先生接过货单,示意宋淑兰坐下,对她道:“淑兰,豆豆这孩子并不是翟老爷的亲生骨肉。。。”他简要的将豆豆的身世以及和翟牯的关系,大略告知了宋淑兰。
翟牯这时心情大好,伸出两长臂将两人搂住了,道:“淑兰、玉昆,等宛之进门後,我们这个家以後会越来越好。淑兰,这段日子我没想到家里还会出这等大事,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这事你做得很好。”
“丑媳妇终於见公婆了,表现还不错。”翟牯夸奖着钱先生,然後正色对钱先生道:“玉昆,你今天烧了这柱香,拜见了父母,那就是正儿八经的是我翟牯的人了,正式进了翟家的门,希望你永远不要反悔後悔。”
宋淑兰以为豆豆是翟牯找回和以前相好女子所生的私生女,於是把豆豆抱起,道:“哎,豆豆,娘带你去吃豆浆。”
原来,翟牯刚回家,张三贵就向他讲述了壹桩大事。就在翟钱两人回来之前不久,从北方传来壹个让人震惊的消息,满清第壹猛将僧格林沁亲王在山东被捻军设伏打死了。翟家也有几户山东籍佃农不安份,想回乡跟着捻军造反,还游说其他河南淮北佃农壹道北上加入反清大军。宋淑兰得知这事後,晓以利害,再以乡谊亲情打动他们,几天几夜都在做这几家山东佃农的思想工作,终於稳住了这些北方佃户。
宋淑兰对钱先生道:“玉昆,你赶紧把宛之迎过门吧,她从上海回来了快半个月了。我再有几个月就要生了,家里的事又壹大堆,现在豆豆也要人照顾,我真有些忙不过来。你的意思呢?”
钱先生也燃了壹柱香,跪下磕了个响头,道:“爹,娘!玉昆这辈子壹定好好的服伺好翟牯,助他成家立业,重建翟家基业。爹娘要在九泉之下保佑牦牯和我幸福平安。”
了些草纸,然後翟牯在父母的坟前燃了柱香,低声道:“爹,娘,孩儿现在有了玉昆相伴壹生,你们可以安息了,我今後会在江南为翟家开枝散叶,玉昆定会竭力助我重兴翟家门楣的。”
钱先生握了淑兰的手,道:“淑兰,你说得对,我们要合力壹道好生的把这日子经营下去。”
“娘!”豆豆很听翟牯的话,仰着小脸朝宋淑兰小声的叫了壹声。
豆豆壹个人坐在饭厅吃豆浆,宋淑兰回房取了收货明细账单到账房给钱先生核对。
“你娘是不在了,可宋阿姨以後会像你娘壹样的照顾你,她以後就是你娘了,知道吗?豆豆乖,快叫。”翟牯蹲下身子和豆豆解释着。
扫完墓,翟牯抱着豆豆和钱先生壹起顺江而下乘船离开临江府,壹路从赣江长江运河直抵洛青江边的翟家大院。
然後宋淑兰又转头对翟牯说:“老爷,这个家里,我和老爷有名无实,玉昆和老爷无名有实,凑壹块就是我们的家了,这个家是我们共同的堡垒,要大家壹起好生经营,断没有相互拆台的道理。所以请老爷相信我,我壹定不会亏待豆豆的。”
“哟,哪里来的漂亮小姑娘?”宋淑兰忙活了半天,才看到了紧紧站在翟牯身边,扯着翟牯袍子的豆豆。
八十、其乐融融的壹家人
“玉昆,如今你是我的人了,我们比之夫妻还要更亲,我爹娘也是你爹娘,过来,跟爹娘上柱香。”翟牯拉了拉钱先生的手。
“老爷,你可回来了!原本说好是半个月前就要回来的,从湘潭运来的农具、种子、耕牛都分发到户已经二十天了,可壹直没见到你们两人,还壹点消息没有,我都急死了。”翟牯钱先生壹回到家,宋淑兰就赶紧的迎了上去为他们接风洗尘。
钱先生寻思着,也是得尽快把这事办了,於是道:“这几天我就去张罗这事。”
“爹,娘死了,她不是我娘!”豆豆躲了起来,不肯叫。
“哦,淑兰,这是豆豆,她以後就是咱们俩的亲闺女了,回头我再和你细说这事。” 又低头对豆豆说:“豆豆,从今以後,这位阿姨就是你娘了,快叫娘!”
宋淑兰进入账房时,看见翟牯也坐在账房里。
“我永远不会反悔,也不会後悔。”钱先生握着翟牯的手,又坚定的说了这麽壹句:“不管你以後怎麽样,我永远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