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把桌子上的爆米花吸进来,见赵黎看他,朝他眨了眨眼睛。
车衡有一句话很想直说,这么长时间也没见江酒臣起什么作用,也不知道给赵黎下什么迷魂药了,愿意天天供饭养着他。
话到嘴边,终归是咽了回去。
审讯室里,女人手上铐着手铐,一个人坐在里面,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手。
常湘已经等在监控室,见赵黎跟车衡进来,朝那边扬了扬下巴。
车衡点了点头,往前走了一步,扭头说:“我跟常湘审?”
赵黎扣住他的肩膀,说:“得了吧,你俩凑一块跟刑讯逼供似的,往我对面一坐我都不敢说话,我去吧。”
车衡一愣,轻笑了一声。走到监控器前坐下。
听到门口的响声,蔡芬抬起头来。一双不大的眼睛里满是警惕,但没有惊惶。她看起来四十岁左右,法令纹很深,出乎赵黎的意料。这个女人看起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尖酸刻薄,如果不是在这样的情景下,她只是一个看起来略有些阴郁的普通中年妇女。
“蔡芬,四十三,籍贯江城市下乡县,是吗?”赵黎开口,说。
蔡芬点了点头。
“你现在涉嫌拐卖人口、盗窃,证据确凿,关于这两点,有什么想说的吗?”
蔡芬听了这句话,嘴角抽搐似的动了动,竟好似想笑一样,点了点头。
赵黎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食指有节奏的无声的敲打着桌面,沉默片刻,他复又开口,说:“我们在你的住所发现了一个婴儿,你的同伙都交代了,坦白对你有好处,我们现在聊一聊另一件事,今年三月末,你曾经手过一个十一个月大的婴儿,四月初转手卖掉,你的买家是谁?”
这是根据蔡芬他们等人的作案频率和周期以及婴儿的死亡时间推断出来的日期,并不能确定那个死去的婴儿就是由他们贩卖的。赵黎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诈供,蔡芬的出现已经很巧,隐约之间跟这个案子有瓜葛,赵黎虽说心中有期望,却也没抱太大期待。
谁知蔡芬听了这句话,沉默了许久,才说:“我不认识那些下家。”
赵黎跟常湘对视一眼,车衡在耳机里轻声说:“他们拐卖孩子的一贯路线我给你发过去了,问她的上家。”
赵黎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亮起来的屏幕,心里咯噔一声——被标出图标的城市中,赫然有c市——其中一个死去的孩子的家乡。
地狱之门(七)
蔡芬交代,除了拐卖儿童,她的团伙还会在偏远地区买婴儿,一路周转,到江城贩卖。
当地的人家养不起孩子,往往认为把孩子卖出去也算是功德一件,至少孩子能有好日子过了,更有的当累赘的,直接把孩子转手送人。对蔡芬等人来说,这实在是个“薄利多销”的买卖,这三年来,她们所经手的婴儿将近四十个,每贩卖一个婴儿,能盈利两到三万元。
他们的作案一般有规律可循,警方拿到了三月份期间,蔡芬经手的三个婴儿的家庭位置,联合当地警方调查,很快就找到了婴儿的父母,收集了dna样本。
这一系列说起来不过三句两句,实则不知耗费了多少的心力,好在结果出来的时候,众人没有白忙。
有一对夫妇和婴尸的dna相似度近乎百分之九十九,可以确定就是婴儿的亲生父母,那个死去的婴儿,就是蔡芬卖出去的!
这个结果出来,刑侦队的所有人都隐约松了一口气,这么长时间总算没有白忙,抓住了这么一点线索。赵黎看过报告,当即拍板:“提审蔡芬!”
车衡点点头,安排了几个同事过去。常湘从办公室门口走回来,捏了捏赵黎的肩膀,说:“信息中心那边有发现。”
几个人凑到电脑前面,林不复跟江酒臣正凑在小孩面前,那边叫了他一声,林不复走了过去。
这个小从犯也是被拐过来的,据蔡芬交代,已经养了她将近一年,本来是打算高价卖掉的,不过小女孩实在是聪明,她有点别的想法,很显然小丫头没让她失望。
收拐婴儿的频率不会太高,一是没有那么多的货源,二是太频繁容易引起警方注意,也没有那么多的下家。闲着的时候,他们总要做点什么维持生活。
认领孩子的通告已经发了出去,这么多天,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小姑娘着实是个烫手的山芋,分局里没法办,直接把孩子送到了市局来。结案移交检察院之前,这孩子的去处实在不好弄。市局的人说分局办事不局气,但也没有办法。
三岁的小女孩,胖乎乎的,像是个洋娃娃,不怕生,楞眉楞眼地看着江酒臣。江酒臣蹲在她面前,戳戳她的小脸蛋,又戳戳自己的。一低头,愣了一下。
小女孩坐在椅子上晃悠着腿,肚子处的衣服沉甸甸地垂了下来。江酒臣眉梢一动,伸手轻轻地捏了一下,随后拉开了小女孩外衣的拉链。
一部手机掉了下来,江酒臣伸手接住,发现是林不复的。
江酒臣捏着手机看向小女孩,小女孩也看着他,一双大眼睛像是两颗黑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