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同同?
“追悼会我去了,”他按捺着心绪不宁,低头摸了摸arancia的耳朵,“我给你送了一束……白玫瑰。”
一句话入耳,他开始对那个高高在上传奇加身的男人有了微妙的怨气,却又在下一秒消沉下来,因为意识到这份怨气里微妙那一部分的原因。
他抿了一下嘴唇,不知道该说竟然是真的,还是果然是真的。
何跟他只是利益伙伴,黄更是出了名的墙头草,他不可能真的做头孤狼。
他更清楚这件事底下的含义,也就此肯定了同同和沉之间的关系。
“第二件事是去年末,那群人里比较有分量的一位直接来找我,跟我上演了一场街头肉搏,他杀了一个,我弄死四个,”她比划了一下,又笑,“别怕我,我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身体,不会伤害你。”
她看他不说话,问他:“在想什么?”
她笑:“力气变大,反应变灵敏,代谢变快,然后,死得比较早。”
浴室门开了,韩非带着一身湿润水汽出来,唤了一声:“同同。”
崔乔张了张嘴,似乎是想骂一句什么,但最后只是长久的沉默。
他失笑:“不是……我是觉得,你怎么那么厉害。”
为了一百万美元,把他们唯一的女儿留在异国他乡,是生是死,再不过问。
说到这里,她恍惚了一下,不知道话题怎么就到了这里,这些事按理是没必要跟他聊的。
韩非上来轻轻吻了她一下
韩非想说不必,但一会儿潜月回来,多少也觉得不是很方便,便主动上来帮忙搬东西。一开门,一股馥郁的女人香气,崔乔不想让饭菜的味道杂进去,问她还吃不吃夜宵。
二对十三报废八个,一挑五全身而退。
宁和孝和成娇就是卖闺女了。
她怔了一下,而后神色骤缓,轻轻地笑开:“知道我还活着的消息,是不是吓了一跳。”
宁昭同摇头,从床底下拉了个小桌子出来,将酒杯放上去,继续席地而坐。
但又一杯酒下肚,她还是继续说来:“一次就是厄立特里亚这件事,我以为是官方任务,但沉平莛完全没有听到消息,我就已经到阿斯马拉了。”
“不,当时很惊喜,不过我父母反应都很大,”他也笑,跟她碰了一下杯,“平安回来就好。”
“回是回来了,但是没平安,”摇了一下瓶子,好像就剩了个底了,她回身又摸了一瓶出来,“我25年初回国,去了缅甸一趟,弄了一身伤回来,躺了一个多月。然后见义勇为,被人捅了八刀,抢救一天一夜,在icu里待了两个多星期。但这两次跟他们都没有太多关系,现在能确定他们伸过手的,是另外两件事。”
“我们有一些猜测,但是还不敢确定,”她喝得有点急,像是有些反感依然的清醒,“而且,沉平莛现在正是需要用他的时候……我只能等他的决定。”
沉默蔓延了一会儿,他开口:“最背后的人,能量应该很大。”
崔乔笑骂一声,低头把酒喝了。
接下来就是她回国之后的事了:北京,厄立特里亚,北京,普林斯顿。
“然也,你去睡吧,”宁昭同起身,拿着酒瓶子示意崔乔,“来房间里聊,然也要休息了。”
离开他以后,她竟然经历了那么多难以想象的事情。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喝多了,这种事要是他平时听到,肯定会付之一笑,觉得荒谬至极。但他迎着她含泪的目光,不仅一句质疑也说不出来,甚至已经跳过求证的部分,开始心疼她了。
沉平莛。
”
“人体实验,”她一字一句,对上他的眼睛,“哥,我现在不能算一个自然意义上的人,我受过基因改造。”
她了然:“不要比较痛苦,你也体会不到我的快乐。”
等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关键词,终于恍然:“等等,同同,他们说那个在美国杀了个叛逃官员的——”
应该是糊弄过去了。
他心头一震:“什么?”
满心疲惫,一身伤痕。
“离婚,”他脱口而出,然后立马意识到不对,“不是,我是说……昨天我还在为离婚的事特别头疼,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摊上这种事。今天一听你经历的事,感觉自己在无病呻吟……”
后果。
“我杀了杨云建,”这句话她说得很平静,“后来是沉平莛通过外交渠道把我捞回来的。”
他轻轻地战栗了一下,然后利落地灌下一杯酒。
他一时都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表情,许久,才勉强挤出一句:“……后果是什么?”
“这就是我要补上的、这一系列故事里最后的一块,”她跟他干杯,一口下肚,微微喘了一下,被刺激得眼里都带了些泪光,“这一切事情的动机、或者说原因,是因为我的基因,最适配于德里亚的人体实验。”
他妈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