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空地,平时是大家伙儿晾衣服的地方,临近冬季,要存冬储菜的时候, 还?会在这里挖菜窖, 其实并不是个垒窑的最佳地点, 但是没办法,徐元他们, 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知?道徐元今天要把成品拿去?厂里,于晚菊也是辛苦了一回,六点就起床了,下楼去?烤了一窑面包,这会儿提在手里,徐元好像还?能感受到那股热气儿直往手心?里窜呢。
于晚菊可?不糊涂,哪怕在徐元告诉他们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对这个叫面包的新?玩意儿并不是那么信心?十足,但是,对着外人,该有?的保密工作还?是要做到位的。
这不,有?人来问的时候,于晚菊就笑眯眯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想着,家里整天都是蒸、煮、炒的那一套,突然想起来小时候我爸垒过?土窑,用窑烤出来的东西特?别好吃,就想试一试,也算是给家里人换换口味了。
完成这最后一步,想要动手烤面包,却是还?得再等?上十天,总得让面包窑晾干了才行?。
正因为这几天在忙着收尾的工作,徐元、林东正和田家瑞,连厂里为了庆祝工人同志们的节日——劳动节,而组织起来的文艺表演大会,都没怎么仔细看,坐在那里半天,脑子里想的却都是面包的事情。
同一栋楼的邻居自然把老徐家这些天的动静都瞧在眼里, 徐家四个要上班的人整天早出晚归的,他们逮不着人, 可?不就只能问于晚菊了?
所以,前前后后,这又忙活了半个月的时间,面包窑才快要大功告成了,只剩下抹面儿这最后一步。
不过?,在她解释完以后,依旧有?人半信半疑,以己度人,为着一口吃的,他们家可?是懒得费这个功夫,有?那个时间,在家里多歇一歇难道不好吗?
而且,钢厂这么多人呢,谁家都有?个亲戚,说不定?就有?在红星食品厂上班的呢,把徐元他们的计划泄露出去?了,万一被其他人抢了先呢?
还?别说,于晚菊的这个理由乍一听?,还?是很?有?说服力的,毕竟,整栋楼的人都知?道,她爸原来是国营饭店的大厨,于晚菊也有?一手好厨艺,连带着徐家人在吃饭这件事情上,都多了些讲究。
好在,从一开始,他们就做好了要打持久战的准备,给面包窑搭了个架子,上面用一块防水油布盖着,怕的就是,窑还?没搭好,就让一场雨给冲垮了,一切又得从头再来。
没办法,田家瑞对上他爸,从来都没赢过?,只好在第?二天来办公室问了徐元的意思以后,专门又
幸好,长达三个多月时间的努力,现?在终于到了验收成果的时候,这天早上,徐元从柜子里找出来两张曾经包过?桃酥的油纸,把面包装进去?、用细绳子捆好。
没办法,谁叫徐元他们每周都只有?礼拜天才放假呢?这些工作,少了他们仨可?不行?。
如果说,最开始在一起做事的时候,徐元跟林东正他们俩,和田家瑞还?有?些生疏,那么,经过?了三个多月的相处,他们已经拥有?了共同朝着一个方向努力的那种团结,如今,生疏早已不在。
在垒窑的过?程当中,自然是遇到了不少问题的,徐元他们又没有?现?成的图纸,一切都是依靠着徐来福记忆中的土窑,摸索着来的,哪儿有?可?能一次就成功呢?
所有?的努力,究竟能不能得到期盼中的回报,就看今天了,哪怕是林东正,也有?几分紧张,更别说田家瑞了。
只是,这时候的水泥都是由国家分配、用于工业生产建设的,家用几乎是看不到的,徐元也不愿意让一个小小的面包窑惹来诸多注意,干脆,也没用水泥,依旧是用土抹的面儿。
油纸的密封性还?是比较好的,面包的香味儿并没有?散出去?,等?徐元进办公室的时候,林东正和田家瑞也都已经到了。
这段时间,他一到礼拜天就跑得不见人影儿,回家都到晚上了,家里人哪儿有?不生疑的?
反正,礼拜天他们闲着也是闲着,垒个窑又不费什么功夫,也不用额外花多少钱,反正,能不能成功还?不一定?呢,等?窑干了,我先烤点儿东西试一试吧。”
早饭是徐来福去?钢厂食堂买回来的,一般,于晚菊不想做饭或者有?其他事情的时候,一家人的早饭都是这样解决的。
然而,他们探寻不到徐家人这么大费周章的真正缘由,哪怕心?有?疑虑,人家不愿意说,也总不能像公安局的人似的、追上门去?逼问吧,且当于晚菊说的都是真话吧。
面包窑晾干、于晚菊动手做面包、试验用窑烤面包的最佳时间和温度,这一系列工作,忙活完,时间都已经进入五月了。
虽然说,徐元这是给食品厂出的点子,跟钢厂其实碍不着什么关系,可?是,还?没影儿的事情就提前嚷嚷出去?,对徐元可?没什么好处。
反正,徐来福跟徐进生都只有?中午那一顿在食堂吃,发下来的饭票,供一家人隔三差五地在食堂买一顿饭,那是绰绰有?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