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想到这里, 张强就更烦躁,其实当初也没想过要这小子大哥的命, 是王少鹏那个王八蛋嫉妒那个结拜兄弟,所以命令他们打配合, 以提供海警队伍幕后黑手的证据作为诱饵, 把陈北望这个队长引诱到时风岛附近杀害。
现在想想, 张强就坐立难安, 他一个人干不掉这小子,也不知道陈北生查到了多少关于陈北望的事,别突然给他放暗箭。
自己有啥本事, 自己还是清楚的, 比一般人能打,但显然不是陈北生这种经过专业格斗训练的对手。
张钰青对张强从来没好态度:“看啥看, 能不能好好开, 拖拉机快被你开到田里去了!”
“死丫头!”急忙扭回脑袋的张强强行将车把手控制好,免得突突进了田里, 农户种的晚稻米金灿灿一片,眼看快要收割,如果把拖拉机怼进去,会被一群乡亲拿棍子追着打。
陈北生不动声色的坐在拖拉机上面,眼睛紧紧盯着张强的背部,若有所思的表情让张强感觉那后背快要被盯穿。
也就是在这时,张强转了转眼珠子:“小子,你在天北市那边是不是有人?如果有,说不定咱俩能合作。”
“……”陈北生眼里有暗涌,很快又消失不见。
路过一棵柳树旁边,张钰青顺手掐了一段即将打在脸上的柳枝,随手甩在张强的后脑勺上:“你叫谁小子,人家有身份,比你这个海上走私犯强一百倍,叫陈厂长!”
柳枝叶子打在身上不疼,轻飘飘的,就跟挠痒痒一样,但是侮辱性极强,这些年来,只有别人躲着张强,他何曾被人这样对待过,刹那间,气血上涌,眼里全是怒火:“死丫头,你信不信我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我信!”张钰青认真点头,“不过那又怎样,我现在有人护着,他比你牛逼。”
“噗——”笑容从那看不出心情的脸上展露出来。
张钰青也跟着回以微笑,然后又十分瞧不起的打量张强:“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就是再多一个孪生兄弟,也打不过我家雇主!”
“你!”被噎住的张强怀疑自己迟早有一天被这个丫头气死。
安静开了几分钟,把拖拉机停在一处山脚下,吹了一声口哨,没过多久,从那山上跑下来十多个人,看着那快速奔跑的身影,张钰青忍不住胆寒,马上明白这些人是在这等张强。都是各个村里不务正业,想着发大财的一群混子,脾气不好,一言不合就开打,张钰青向来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马上安静如鸡,同时还恭敬的拍了拍张强的后肩膀上的柳絮,露出讨好笑容:“强叔,您肩膀上有脏东西,我帮你拍一拍哈。”
“哼!”张强也没和这见风使舵的丫头一般见识,吩咐了小弟几句,一群小弟跟着拖拉机跑起来。就这样到了临峰制衣厂。
说它是个厂,其实不过是租了乡政府临时搭建的厂房,实际像个私人作坊,一个工厂加上老板一共才十五个工作人员。
走进占地五百平方米的厂里,里面有二十台缝纫机,缝纫机旁边就是过道,旁边堆满了各种布料等杂物,这个生产室里,拥堵不堪,没地方落脚,稍微不注意就踩到了地上的布料,大概电力不稳,供应有限经常停电的缘故,半空中悬挂着煤油灯,煤油灯用白色的纸包裹,这样透出来的光会变得亮一些。
车间里杂乱无序,老板言明军垂头丧气坐在地上,头发乱七八糟,胡子拉碴,脸上还有数道抓痕,瞧见有人进了厂,先是一惊,又发现只是老婆把张强他们放了进来而已,言明军松了一口气,苦笑着站起身:“原来是强老板,总算来了啊。我们最近可被那群乡下泼妇折腾惨了,你看,我身上没一块好肉。”
“唉,都不知道该咋办了!”冯秀娥脸上也中了招,委屈点点头,眼眶红红的,一头散乱的黑发中间少了一缕,露出一点白头皮,明显是被揪掉的。
张强左右看看:“闹事的人哩?”
言明军叹气:“回去吃中饭了,要三点才会来!”
张钰青看了看手表,三点还差五分钟,这个老板的话音才刚落没一分钟,外头闹事的人吵吵嚷嚷,叫嚣发工资,不发工资就把里面的东西都砸掉,张钰青顺着张开的门,看了一眼,来的远不止十多个工人,这明显就是把家属也带过来助威了。
言明军头大跑出去求情:“求求大家不要再闹了,我不是不发工资,你们也看到了,只要等这批货做出来,卖掉后,就有钱了,你们相信我吧!”
“我呸,你又在给咱们画大饼,你那个大舅子贪便宜买的布料又脆又薄,一扯就烂,搞得我们做的大裤头和罩衫卖不出去,人家供销社不肯收,你说我们凭啥还跟着你干……”
“对,凭啥?”
“哼,你都三个月没有发工钱给我们,积压的货一分钱都换不到,我看你还是倒闭吧,赶紧把厂子卖了,换点钱给我们发工资。”
群情激愤,口水隔着大铁门喷到言明军的脸上,其中,一颗石子穿过人群极速射过来,狠狠砸中了言明军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