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是总服务台,也就是服务员值班的地方,往左走,是二楼c区的入口,右侧则是李家人住的豪华b区,b区这里有一扇需要房卡的玻璃门……”单瀮在白板上贴了一张船体二层的平面结构图,“所以,只要有人从b区进出,她这个地方都是能看到的。”
“是这样没错,但船上大部分人都在甲板上开party,在那个时间点,有客房服务有需求的人几乎没有。”单瀮解释道,“当时我已经上船了,第一个询问的,就是她和管家。小姑娘给我看过,服务总台按铃传呼是有记录的。她向我保证,只要没有按铃,她就没有离开过服务台——在5点晚宴开始前后,她离开的比较频繁,但到了七点,大概在7:15p到8:21p期间,总台没有服务记录。”
“而与此同时,你看,李庭玉在做什么?”
说道这里,林鹤知忍不住喃喃:“晚宴的时候,大家都在吃饭,倒是一个作案的好时候。李墨婷不想去大堂见人,要求在自己房间内用餐,药可能就是下在晚饭里的。”
“无论是迷药,还是氰|化|物这样的速毒,让药效起来都需要时间,我不认为李庭玉有这个行动时间。更何况,当时满船的人都在找墨婷,但凡李墨婷尖叫、求救,很容易被人发现。”
白板上画了一条属于李墨婷的行动时间轴,梳理着自己的想法:“假设——李墨婷药倒胡欣语,伪造自缢现场,在7:40p左右故意使用蓝色氛围灯给李庭玉做了不在场证明,然后自己躲藏起来,却被同谋李庭玉杀害,成为了引诱李墨华下水的诱饵——在这个假设下,7:40p从房间里离开的李墨婷,是一个活着的,有自由行动能力的人。”
林鹤知沉默地点了点头。
“这个按铃提醒,我当时还拍照记录了。”
“第二种可能,则是李庭玉单人操纵了所有的凶杀案件,而这个同伙,在7:40p左右出现在窗口,并特意使用蓝色气氛灯,给人造成了一个李墨婷房间有人的假象。这种情况的话,李墨婷和胡欣语的昏迷时间,只能再次往前推移。差不多得推到晚宴期间。”
林鹤知摇头:“只要有人在客房按铃,她就得去提供服务。她又不是一直都在那个位置上,没看到也很正常,只要李庭玉想支开她,用最远的房间按铃即可。”
笔录的主人,正是第一个发现李墨婷房间出事了的那名女服务生。
单瀮皱着眉头,提炼了一下林鹤知的中心思想:“所以,现在的核心问题,就是7:40p出现在窗口的这个女生,是否为李墨婷本人?”
单瀮补充道:“也正是因为她没有看到有人出来,所以,她发现房里有人上吊时,第一反应是李墨婷自杀了。”
林鹤知得出结论:“所以,我认为,在李墨华出事的前十分钟,李墨婷本身就是一个昏迷或者已死亡的状态,她很可能就是被藏在那个工具间的箱子、或者说柜子里。从这个工具间推门出去,就是李墨华落水点,只有这样,李庭玉才能在十分钟之内完成行动。”
林鹤知想起那个蹲在门口嚎啕大哭、话都说不利索的女服务员,沉默地皱起眉头:“她说的话可信吗?她当时情绪比较激动,而且,她又不是一台监控仪。她可能在低头玩手机,看剧,和人聊天……可能就是她没有看
“说到7:40p李墨婷房间有人这件事,我一直有个疑问,是来自那个总台女服务员的证词,”单瀮从大量笔录里翻出了一份,递了过去。
“期间,服务员没有看到b区有人进出,和管家去开门的时候,也没有发现房间有人。她的口供,和薛女士的证据,逻辑上似乎是相悖的。毕竟,b区就只有那么一个出口。”
林鹤知换了一支颜色的笔,又并排画了一条属于李庭玉的时间轴:“李墨婷电话打来之后,大家行动分散了一点,但李庭玉一直在积极地帮忙询问、找人。不说全程盯着吧,最起码,他一直在我们的视线内活动,因此,基本上不存在单独出去作案的空间。”
“这样一来,就只剩下两种可能性,”林鹤知竖起两根手指,“第一种,当李庭玉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有一个同伙,解决了李墨婷。ta可能在药倒李墨婷的同时,伪装了胡欣语自缢,也有可能,ta在李墨婷的藏身地点等着她,等她杀了胡欣语之后,同谋在工具间让李墨婷陷入昏迷,并藏进箱子里。”
“她告诉我,她那天的执勤时间,是从5p晚餐后到12点。5:15p的时候,她根据李墨婷的要求,给2b1房送了两份晚餐,但在那之后,她没有看到有人从b区进出。”
“我最后一次看到李庭玉,是在听到薛女士提供的线索之前,”林鹤知拿红笔在白板上圈了个位置,“可就在我们确定‘窗口有人’具体的时间点后不久,李墨华就出事了,当时是9:02p。”
“在我最后一次见到李庭玉,和李墨华出事之间,最多不超过十分钟,也就是说,李庭玉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要‘悄无声息’地让李墨婷陷入昏迷,甚至直接死亡,布置好马甲和鱼线,吸引李墨华抵达那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