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鹤知有些迫切地解释道:“如果你是被胁迫的,那么这个调解是可以通过法律途径证明无效的!”
秦山岳这种人,纵横捭阖这么多年,要说局里没有点关系那不可能的。所以,小事,他都能压下来。
“没关系,我非常理解,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们一定也不会再打扰你。”
“最早这封信,应该是采萍儿要交给段重明的。安琳达拦截后,肯定是销毁了,”林鹤知微微蹙眉,“但这个匿名寄信的人,有机会接触原件——”
虽然单瀮曾经在心底发过毒誓——再带林鹤知这种只应该活在实验室里的生物去采访线人他就不得好死——但他想到了林鹤知和他哥哥的事,还是点头应下了。
单瀮又递过一份采萍儿举报信的复印件:“我还想再问一下,这段时间,你有没有收到过这样一封信件?”
“确实不像是巧合,”单瀮摇了摇头,“不过,寄信人可以暂放,目前ta的所作所为,是在帮我们破案。”
“洪子涛给平安会捐款后,曾经有一个被资助的女学生告过他性|侵,还记得吗?后来双方和解了。”林鹤知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也能算上一个。”
林鹤知沉默地递过一份文件,在桌上凑成了“第四个人”。单瀮低头一看,竟然是去年自己帮他查哥哥时,找的洪子涛档案。
林鹤知特别在意这件事:“是谁在给她们寄这这种信?有些人会回信,可能还有更多的,保持沉默地人?”
林鹤知看上去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单瀮一巴掌压住他手腕示意林鹤知闭嘴。
笔迹鉴定中心的结果出来了,以采萍儿手账本中的字迹为参考,专家认为这份手写的举报信,的确是出自采萍儿之手。
出事时,小橙才17岁,是一个高二的学生,现在,女孩已经25岁了,还是与单亲妈妈住在一起。她已经工作了,但一直没找男朋友,家与单位两点一线,沉默且宅。
调解文书上的“事件经过”是这样的:小橙出生于一个贫困家庭,通过平安会慈善基金会,受到了洪子涛的一对一捐助。小橙十七岁那年,平安会有一个和资助人的见面活动,小橙也参加了,在见面会上,大家都喝了一点酒,有资助人拍了拍她,鼓励她好好学习,但可能是身高差的原因,小橙认为对方是搂着自己的腰,往更下面也有接触。因此,她认为对方性|侵。经调解员协调后,资助人解释清楚了自己的意图,表示这只是一场意外,并支付了五万元向小橙道歉,遂双方和解。
小橙盯着警方看了半天,脸颊微微颤抖,只是吐出一句:“具体怎么一回事,调解书里都写着。”
小橙接过信纸,摇了摇头。可随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读下去,整张脸瞬间惨白,呼吸愈发急促。单瀮不知道她读完没有,但小橙很快就把信纸翻了
同时, 在小黄之后,单瀮陆续又收到了两份举报信。出于对受害者的保护,警方内部称这两位姑娘小红与小蓝。在她们寄给单瀮的信封里,都有一封采萍儿手写的举报信复印件,一份自己的签名。和小黄的信一样,匿名寄件人都让她们把信回给单瀮。
警方的来访显然让她十分紧张。
单瀮找到了当年的受害人小橙家里。
女孩惊恐地睁大了双眼,拨浪鼓似的摇起了头:“不!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希望它永远地过去了。我现在的生活很好,我不想再惹任何人,我不想要节外生枝。”
“没有什么好说的,就,就是那样……”小橙垂下眼,眸前裹了一层水雾,委屈好像是要溢出来一样,“算了,警官,都快十年了……”
林鹤知想了想,又补充:“而且,采萍儿在地下都埋了快三年了,结果人刚挖出来,信也寄出了。这人还得知道挖出来的人是采萍儿。估计是平安会里一个很重要的知情人,实在看不下去这件事,或者,是想借助警方的手搞秦山岳。”
单瀮瞬间捕捉到了她异样的情绪:“调解书我们已经看过了。我们想问的是——调解书上写的,真的是事实吗?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放心,你现在什么都可以和我们说。”
“不仅仅是接触原件,”单瀮打断他,“这个人能精准地把信件寄到这些受害者家里,说明ta还知道这些受害者的个人信息。ta要有机会接触平安会内部系统。”
“如果你去找她的话……”林鹤知垂下眼,“可以带上我吗?”
单瀮收到的信都很干净,除了几个女孩与家人的指纹,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生物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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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俩的公寓破旧而狭窄,单、林二人围着一张小木桌,都觉得有些拥挤了。单瀮尽可能用温和的语气问了几个问题,措辞也非常小心,尽量不刺激到这个看上去像小白兔似的女孩。
剩下的话,单瀮没有说。
“可是,确凿证据太少了——”单瀮拿食指点了点桌上几份书信,有些痛心地皱起眉头,“这种证据,不够硬。我需要更多的证据。如果我们要动手,必须一击必中,掐死七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