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到我身边?”
周誉想起来,他晚上太困,没有吩咐灵今退下就睡着了,她怕是不敢走,就留在寝宫睡。
周誉轻声唤她,灵今迷迷糊糊,抬头看着周誉笑了笑。
可周誉没有收回手,他发现自己似乎喜欢这种讨好,喜欢这种谄媚。
不在眼皮子底下,学会谄媚讨好了?
灵今?
“呃……一半……”
“哦…”
“您还要我留下伺候吗?”
“主人?您怎么醒了?还…还热吗?”
灵今反应过来,惊醒后看着周誉有些发懵,缓过睡劲才看向周誉手边,跪起拿茶壶倒茶。
渐渐得困意来袭,灵今的胡思乱想化作混乱的烟飘走,她也沉沉睡去。
“困了回去睡。”
“我也觉得热…又听见主人翻身。”
誉入睡后便不太舒服,他时常翻身,又梦到先帝,梦到和他的无数次对峙争吵,也有母亲,但他看不起面目。
她怎么在这?
她抬眼看着自己,细腻光滑的肌肤被周誉捧在手里,眉眼弯弯冲自己笑了笑。
她这会脑子混乱,背到后面磕磕绊绊,周誉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耐烦,终于在她鲁公之
“是。”
灵今靠近了点,其实,她以为周誉要她侍寝,她听说男子觉得热,就想办事,虽然侍寝是她一定要做的事情,可是事到临头,她还是慌张无措。
“明堂位,背。”
“上来睡。”
周誉没有再说话,灵今以为他睡了,她转头确认,黑暗里看不太清,但周誉的气息靠得好进,灵今突然脸上发烫。
“灵今。”
灵今站起来去喊人,片刻后就回来了,她跪在周誉榻边问道。
听她说完,周誉轻笑了一声,他见灵今感受到他的冷笑,比刚才更紧绷。
昨晚没睡好?
她很聪明,聪明人不好好教更容易走歪,下回离京,要不要把她带在身边?
说是一年,其实周誉一直在外面,二人没有相处过多少时日。
第二日周誉坐在案前批改奏折,伸手拿茶碗却没听见倒水声。
“昔…者周公朝诸侯于明堂之位,天子负斧依…南乡而立,三公,中阶之前………”
“主人我不困。”
他的手靠灵今的脸颊很近,但没有抚摸,只稍稍碰到灵今的发丝,正欲收回手时,灵今却主动侧了侧脸,贴在周誉手心里。
烛光下周誉发现她的睫毛很长,也许是地龙太热,半藏在狐毛围领里的荔枝脸颊泛红。
大概是世道艰难,美丽的女子更难生存,救一人也救自己的心。
上回之后,她跟着自己有一年了?
灵今没有马上听从,她愣了片刻,才脱去袜子上了榻,躺下也没有太靠近周誉,躺在榻边上。
“不困?”周誉放下奏折,他打算换换脑子。“走之前让你背的礼记,背了多少?”
灵今听见的,其实是周誉轻声喊母亲,但她不敢说实话,寻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灵今滚了滚喉头,打起精神。
这是他第一次和旁人睡在一张床,也是灵今第一次和他一起睡。
他支起身体见窄榻上有被子,而灵今一边扇风,一边趴在他床榻边。
他心绪平静,人也醒了过来,转头看身边有人,手里拿着把扇子,轻轻给他扇风。
减少碳之后寝殿渐渐下降到一个舒适的温度,周誉放下扇子道。
“睡吧。”
周誉拿起茶碗,吹凉了慢慢喝,灵今怕他生气,连忙摇头。
就在他将醒不醒时,周誉感觉到一阵凉意,他也从燥热里解脱,逐渐舒适。
侧头去看,发现身旁伺候的人快要睡着了。
周誉放下茶碗,发出一声响。
这种突然被点名背书的感觉,让灵今如芒在背。
早知道就说困……
周誉在心里盘算,脑子里想的是她贴着自己手心的样子。
周誉反而没有睡着,他看着身边人,想自己为什么会收她?
周誉真的不讨厌。
灵今应了声,这种情况下其实她睡不着,她听身边人又问道。
周誉离开时说走五个月,灵今头一个月背得认真,到了下一月,老虎不在压力倍减,她以为凭借自己聪明的小脑袋,在周誉回来之前肯定能背完一半,可她没想到周誉四个月就回来了!
周誉打算让她回自己院子去,见她也热出不少汗,于是伸手给她擦了擦。
“靠近点,你不怕掉下去。”
于是他没有打发她,往里挪了挪道。
但周誉什么都没做,甚至接过灵今手里的扇子自己扇,也给灵今扇。
周誉摇头道:“去叫万全安,把地龙里的碳取走些。”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