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十岁我大概十八岁吧，已经一米八了。”周婵低头看着自己大腿的位置，“好可爱啊，这么点大。”
周婵摸着最矮的那条线，隐约可以看到上面写着“5岁”。也不是每年都会记录，大概只有七八条线，最近只到尹童十六岁。
“为什么？我不好吗？”
尹童这么想着，忽然有些释然，就在她不自觉低下头时，走在前面的周婵却回头拉住了她的手。
尹童拉开门，没有戳穿他话里刻意避开的落寞。
她别开脸，抿起嘴角，努力思考合理的缘由。
他家里没有这种习惯，新奇地靠了过去，用自己的身高作比。
他故作从容，掩饰自己的期待，但还是隐瞒了工作和睡觉的由头。
所以当尹童看到厨房门框上用刀刻留下的痕迹时，她忽然觉得这像一场梦一样。
“所以你喜欢我喽？”
“我送你的这个礼物，你喜欢吗？”
这个人只有面对她的时候，才会变回那个古怪又孤独的小孩子，有着单纯的渴望和较真的幼稚。
总有一天他会意识到，这不是爱情的，只是因为他太孤单了。
“我去过别人家的。”
被拆穿的那一刻，尹童竟然在周婵脸上看到了难得的紧张。
周婵知道她说的是沈城温凌他们，但他还是不懂：“为什么？他们不希望你开心吗？”
也许东西根本没有被扔掉，房间也没被重新装修，她也从没有经历过那些痛苦，只是她做了一场太过漫长的梦。
尹童快要跟不上周婵的脑回路，她的重点根本不是这个啊。
尹童撤开身，像是验货一般上下打量着他，然后摇了摇头。
“可你不是想结婚？”
眼前的人高大貌美，性格单纯又温柔，有着成功的事业，化繁为简的智慧。
他拉过尹童比了比，发现她现在其实也才到他胸口的位置。
能不是仪式感。
周婵说的理所当然，好像问出这个问题的尹童才是不能理解的那个。
周婵弯下腰搂住她，他虽然不懂童养媳是什么，但是听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两室一厅被周婵走成了大操场，他拉着尹童绕了几圈，打开了卧室门、厕所门甚至衣柜门，不放过任何细节供她检验。
像是真的看到了小时候的尹童，周婵新鲜又欣喜。
“我……我承诺的人太多了。”她只能实话实说，“如果接受了你，那就太对不起那些爱我的人了。”
“看看里面像吗？”
何止没有什么不好，几乎算得上完美。
“你变态啊。”尹童笑骂着推开他，“我是你童养媳吗？”
“有啊。”他摊开手臂，“我啊。”
“你之前被邀请去过朋友家吗？”
“其他的不重要。”周婵打断她，“你喜欢我，愿意让我跟你待在一起，这就够了。”
“所以这是你五岁？”
其实尹童并没有抱太大期待，当初卖房子的时候，叔叔婶婶只捡了一些值钱的家具搬走。除了父亲的少量遗物，家里的东西几乎都被扔掉了，后来的房主又将房子内部重新装修过。
可终究还是长大了啊，动不动就惹他生气，还不肯嫁给他。
周婵一开始没理解，见尹童摊开手掌在自己的头顶比了比，他才恍然明白，目光瞬间亮了起来。
她看到周婵脸上难以掩饰的笑意，忽然明白了她总跟周婵吵架的原因。
“我的身高。”
周婵对她的好感，可能也是因为他可以在她身上找补残缺的童年。
他甚至愿意接受她的男朋友们，只要他们玩的时候
他对结婚的理解跟普通人不太一样。结婚对他来说，只是将尹童留在身边的一种方式。
可即便他不说，尹童依旧能懂。比她大了将近十岁的周婵，不可能从没去过别人家——可别人不等于朋友。
她抿起嘴，尽可能让自己笑的不那么明显，但还是被周婵发现了。
尹童不答反问：“所以裙子是第一件礼物，这是第二件，还有第三件吗？”
“当然不是。”只是尹童无法纵容自己的贪心，“可如果我喜欢一个就接受一个，那他们每一天都会在失望中度过。”
周婵只被问住了一瞬，很快眼睛又亮了。
“请进吧。”
“我不要。”
周婵见她盯着木门框上的痕迹发呆，才凑过去问道：“这是什么？”
尹童白他：“你那个时候也没现在这么高吧。”
“我是说……”
“如果小时候认识你就好了。”周婵忽然有些惆怅，“我就把你关在我家里，等你长大跟你结婚。”
“你小时候就好矮啊，你十岁才到我大腿。”
“你不喜欢我，我就只能结婚了啊，不然怎么跟你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