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圣母娘娘荣惠,太子妃龙母孕期方过八年,尚余五十五年临产。贱畜随太子妃赴新西兰南极月子中心护理调养,也是年初方回国土。我族朝内,家事纷纭;荒疏怠慢了娘娘的朝贡参拜,还请娘娘恕罪……”
白衣男子穿的一身亮色雪绒,又丧又俏;但是服装值段明显比黑衣男子便宜亲民。他没有那么抓马,只是抬头,闷闷不乐地说道:“公司不是把拆迁费用,还有产权补偿,增值收入,全部都给你审计补偿过了吗?你那破房多少年都不住,公司给你升级开发了收拾干净了,合同你也签了,钱你也拿了,新房也分了。你又来闹什么事?多大岁数的人了,丢不丢人。都什么年代了,那破旗还有啥用?你看看这半天过去,还有谁来,还有谁敢来?”
另一女声呵斥道:“别瞎说,总公司的PR们来了。”
翠绿白纹的小旗子,在清晨的微风中,无力但是终究绵延地招展着;时不是还有瓜子皮吐上云霄,如流星伴月。
“Enough! That,s it! I can,t take this anymore.”黑衣男子站起身姿,嘴里已经叼上了一根黄河
中年妇女主要目光在那八个袋子上扫视,吐了一口瓜子皮:“操屁眼的鳖犊子,你又改名了?话说,你家二奶奶生了没?”
剩余的三架无人机,开始缓慢地围着中年妇女盘旋,不再发出什么人声话语。
无人机里传来一声低微的碎碎念:“操他娘哩,真哩假哩,寨娘们儿来头儿骤大啊?!
黑衣男子脸扑地,但是发出幸灾乐祸的窃笑声,悄声补刀道:“法院驳回两次了。”
中年妇女悲愤地仰头,叹息道:“哼。本宫自念民生多艰,社稷为重;多少年来,不愿出头露面与你们这些基层干部们为难。无奈啊,不灭之因果,循循往复;只是鲜花一春,水绿一夏,这才安祥了几日的锦绣年华;不思量,一转眼,又到了这般蝗蝼硕鼠上窜下跳的多事之秋。这高楼骨堆金漆血地的妖瘴之世,恶法如云,酷吏横行,依然欺磨到了本圣母娘娘头上;既然这国器不堪人道,这系统腐坏难用;那就不如再摘星焚火,鹿台散财,一口气翻了牌洗洗再玩罢了——哎呀?”
这中年妇女沉吟了一半,却见黑衣男子已经起身扬手,把八个购物袋尽数丢落云间。
“屁眼?”
日光渐炽,天色空明;恰恰五香大包瓜子被中年妇女磕掉了一半后;但见天卷彤云,银涛碎浪,两条浓浓滚滚,一黑一白两道看起来特技效果七毛左右的大气异常现象,真的从东北方袭来,美丽富饶文明的石家庄,就这样从晴转多云了。
白衣男子无奈地掐了一下人中,喃喃道:“我作为离婚之神,家庭事务调解专家,今年还拿了博士学位,开始带研究生,咳——这不重要,哦,重要的是,我已经冒着被纪检局谈话的风险,公器私用,能帮你办的,都帮你办了。但是现在是法治社会,人情不能逾越纪律;程序就是程序:你要证明你和你老公感情破裂,还要提交财产分割清单文件;再有十八个部门盖章签字。我调查过了,现在样样你都拎不清;我纵有倾国祸世之力,这事到如今,我也爱莫能助……我他妈的管不了呀。而且这种事,你再怎么法盲,也知道应该去找法院啊!”
玄色高定西装男子个头稍微矮一点,晚春尤寒的河北地界里,衣衫极尽贴身单薄,头发么,明显是染了一半银白;鼻梁上挂着银纹眼镜,面向极尽奸诈吊诡,但是双手之间皆提了四个闪亮饱满的购物袋,左手上可见Chanel,Gucci,Prada,YSL;右手可见:Guerlain,Lancome,SKII,HR;八个大袋子招展之下,让这人看起来像是一只展翅的企鹅;他脚蹬玻璃罩,直接双膝盖仆地,公鸭嗓喋喋地嚎道:“贱畜皓津,参见女娲娘娘,女娲娘娘圣寿万福!”
“PR——公司最高级的公关专家,天龙亲王,还有离婚之神天狐之王本尊,亲临现场处理情况,指导工作了!”
你们扫描啊,拍照啊,录像的,也搞得差不多了吧。把这个画面传回你们总部,要盛连营睁开他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法宝!当然了,你们这些猫三狗四的小杂碎们,也没见过什么世面,蚂蚁听不见打雷,本宫的威力,谅你们认不出啥好歹。我不想和你们说话,我等你们总部的高级干部来。哦,对老娘在天上挂旗这种行为,不理解的,请去查一下《封神演义》这本书第一章和最后一章。嗯,虽然那本书,对于当年的发生过的事,还不如《还珠格格》对乾隆朝描述的准——但是意思就是那个意思啦,结果基本没差啦。哼,我就坐在这里嗑瓜子,我倒是要看看,哼,这所谓的天龙盛世,繁华蜃景,到底还有多少气数!”
中年妇女揉了揉脑袋,把那因为风力不足而垂下来的小旗子,一只手揪起来;一只手指向白衣男子,怒吼道:“你这只丧良心的老狐狸,你明明知道我的诉求,不只是房屋补偿。我要离婚,离婚!”
黑雾白云袭过电视台顶端,餐厅最大的圆珠外墙壁上,出现了一黑一位两位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