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辣的疼,林星辞蜷起身子剧烈咳嗽,一只温热的手贴住后背将他扶起。
“没事吧?”
林星辞忍着眼泪,喘息着抬起头。
满地都是血,费展趴在地上,不知生死。
火光映着一个陌生少年英俊的面孔,他扬起嘴角,露出洁白的牙齿,冲林星辞开朗一笑:“别怕,是顾夫人找的我......啊,我是师兄的师弟......哦,我师兄就是顾远山。”
林星辞完全没想到还有人会追上来,一时没回过神,愣愣地被扶到一边。
少年身姿矫健,利索地冲进马车。
原来那少年名叫卫幽林,是顾远山的师弟,不过他常在外行侠仗义,游走江湖很少,来江南难得回来一次就得知顾远山被抓,前来相助。
这本是件好事,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现,只怕今晚他们就要全军覆没了。
然而林星辞和顾远正处于冷战之中。借着救人的档口,刚好可以把尴尬的氛围顺势揭开,突然多了第三人,林星辞不好意思跟顾远山走得太近,顾远山见他离自己这么远,以为他还在冷落自己,心中黯然。
他们把费展二人捆在一旁的树桩上,把石棋接过来就地休息。
卫幽林出去捡柴火,石棋深受重伤,在马车上休息,只剩他们两个人围在火堆旁。
林星辞料想他还没吃饭,丢过去一张没有下过药的油饼,顾远山闷闷道:“多谢。”
林间的风如同潮汐,时涨时落。篝火的烟气随之不断扭动。四周无比安静,只有柴火燃烧时发出哔啵轻响。
他们相隔一臂远,沉默片刻,忽然同时开口。
“你有没有受伤?”
“脖子疼不疼?”
两人都是一愣,抬头去看对方,不料目光恰好对上,顿时像触电一般又迅速移开视线。
哪怕心中记恨林星辞之前莫名其妙的疏远,顾远山嘴角还是不受控制的翘了翘。他从无尽的沉默中品出一丝暧昧,又将那份暧昧翻来覆去的扒拉开来,从中找到一丝林星辞在乎自己的证据,这才心满意足的低下头去咬油饼。
这一口险先没把他送走。
好家伙,这什么玩意儿,又干又涩,一下子把他嘴里所有的水分都吸干了,还硬邦邦的嚼不动。
算了,有的吃总比没有好。
他无可奈何,一边自我安慰,一边满脸痛苦的咀嚼着。
就在这时,身边多出一只水壶。
林星辞脸上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眼皮下垂。长长的睫毛掩住眸子,火光摇曳下,令人难以看透。他的身体却截然相反,就着递水壶的姿势,顺势坐近了一些。
“......”顾远山看了看篝火,又抬头看了看天,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当场笑出声来。
“饼不好吃,是我的责任。”林星辞的嗓音像那块油饼一样冷硬,“我买的。”
顾远山:“哦,谢谢。”
话音落下,没有人在说话,空气静了片刻。
顾远山喝了一口水,将口中油饼软化慢慢咀嚼下咽,若无其事的抬起身子,挨在林星辞身边坐下。
篝火摇曳下,他们两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长,紧紧贴在一起。
那一瞬间林星辞的睫毛快速的动了两下,透出一丝紧张,但大体上看,他仍然十分冷静,盯着篝火看得很认真,仿佛那里面有什么值得研究的东西。
顾远山心里那个轻飘飘的小人再也压不住了,身子左右晃动,轻轻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哎,别看了,你看看我呗。”
林星辞还是没说话,但是眉眼已经肉眼可见地软化下来,嘴角还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顾远山再接再厉,直接凑到他面前,林星辞目光闪躲,还是被堵住了逃脱之路,避无可避地与他对视。
“抓到你了。”
林星辞满脸的无可奈何,又有些自暴自弃,长叹一口气,俨然已经认输。
他从腰间拿出一罐伤药,手指蘸了一些,涂在顾远山眼周、嘴角的伤处,心里一阵酸软,低声道:“抱歉,是我害你受的伤,以后不会了。”
顾远山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扬眉道:“你看我怕了吗?”
他笑起来肆意张扬,满是年轻人无所畏惧的锋芒,无比耀眼,一下子冲淡了林星辞的歉疚。
林星辞低下头去,压下眼中泪意,抬起头时脸上已经带笑。
“你的鞋好像......”
“我回来了!”话音未落,远远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嗓音,一下子盖过了他的声音。
卫幽林回来了。
他抱着一堆枯枝丢在一旁,拍了两下手上的灰,叹道:“累死我了,师兄啊,师兄,我可是为你受的苦。”
他一张口,旖旎气氛荡然无存,顾远山一阵憋屈,一字一句都从牙缝里蹦出来:“滚,谁要你来救我了。”
“唉,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若非你师弟及时赶来,只怕你这个废物师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