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利倒是不介意对方是陌生人,天真地眨了眨蜜柑色的瞳孔,嘴角的笑容如同身后满园盛开的花朵一般灿烂。
“你叫我……大哥哥……”赤发的青年微微一愣,身型有些微颤抖。
“是的。最初我们经历了坠崖事故,我醒来后救了教授,之后就一见钟情生活在一起了……”迦利有些疑惑望着珀西,宅邸里面忽然传来另一个男人烦躁而疲惫的高声抱怨。
他身后是布满尘土和沙砾的古老机械是塞特拉,如今再次看到它,他并没有感觉到愤恨或怨怼,相反,他的心底只有一种近乎平静的释然,就像看着一位熟悉的“老朋友”。
“这么说……你们现在生活在一起?”即使在新轮回的世界,这也似乎有些过于巧合,珀西疑惑地问道。
忽然,他注意到不远处的篱笆外,站着一名身披兜帽的青年,对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这边。
“原来,这世上只剩下我记得他们了。”
“特伦斯?那家伙……”珀西忍不住笑了出声,甫一听到“教授”这个头衔他就忍不住想要发笑,明明这个家伙之前那么暴虐又爱逞能,这样的性格真的能够教导好学生吗?
“大哥哥是说圣兰托花吗?那种粉色的双子叶植物……在附近的山脊上就有哦,现在正是花季,非常漂亮的!”
珀西慢慢站起身,拂去身上的尘土,手掌掩映的日光照射着唇边诀别的笑。
“呜,那个,对不起……”迦利耸起肩膀,小心翼翼地道歉:“我不该随便评论别人的外貌,只是感觉大哥哥很亲切,就不自觉地……”
他无奈地笑了笑,又凑近了珀西,拉近了对方,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神色认真得有几分可爱。
“大哥哥,您也喜欢花吗?”
“小家伙,给我把新的实验样品拿过来!真是的……到底为什么会失败啊……”
“哼~哼~?”
果然是自己想多了。就算是曾经的家人,在这个新的世界怎么会记得自己呢。珀西失落地苦笑着扯了嘴角,但他很快就再次挂上了原本温柔的笑容。
迦利听到了开心极了,他注意到青年眼底泛着的微红和星星点点的泪光,就像花儿刚刚沐浴过清晨的露珠那样澄澈而美丽。
“不用了,”珀西按住迦利要剪下花枝的手,笑着摇了摇头,尽力忍住自己的不舍,“我大概更喜欢那种开在树上的花,比起这个,你还是去忙你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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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利还给珀西热情地指了路,而后急匆匆地说了道别的话,一路小跑地进了大门。
珀西半敛着眸,唇边扬起几不可见的微笑,他是想起过去的人们,低垂的紫色瞳孔轻轻颤动。
“那个,我叫迦利,这里是我和特伦斯教授的家,”迦利放下心来,再次笑着说道:“如果方便的话,欢迎大哥哥随时来做客……当然,要在特伦斯教授空闲的时候。”
“因为教授一工作起来,谁要是敢打扰他……就会有超级恐怖的事发生哦!”
他知道,就算拥有记忆,自己也没有理由干涉这个世界发生的事。
“大哥哥你也很漂亮呢。啊……!”
迦利的守护者在这个世界已经交换给爱他的人,自己也已经没有继续出场的必要了,珀西望着满园的花
似乎没想到对方会向自己的打招呼,青年吃了一惊,接着有些窘迫地笑了笑,慢慢走近了他。
虽然说他们的关系是“老朋友”非常不恰当,但他与塞特拉确实是相伴相生了数千数万年,直到珀西睁开双眼的前一刻。
地想起发生过的一切。形形色色的人影浮现在脑海中,索洛、迦利、特伦斯……还有那些反抗军和智慧体们。
“没关系,你这样认为是再好不过……”珀西若有所思地轻笑着,他望着少年,却仿佛在透过他看着更远处,嘴角的笑容融入了几分暖意:“谢谢你,我很高兴。”
那个世界的最后,迦利为了救自己,毅然抱着那具曾属于特伦斯的身体落入黑潮。看来正是因为那时他们一起掉了下去,重置后两人的起点才会再次重合在一起。
“那么,这次真的是永别了,塞特拉。”
“嗯,我很喜欢你种的这些花,它们很美。”
心里的话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迦利这才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只是因为对方有种熟悉安心的感觉,言语就不经大脑……他暗暗骂了自己笨蛋,脸上露出歉意的红晕。
“好的!”迦利连忙高声回应,他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打了个战栗,只好带着歉意地看向珀西,苦笑着说道:“大哥哥,不好意思,我要去帮忙了……这朵花就送给你,嘿咻……!”
“嘿!”迦利眯起双眸,笑意盈盈地向人挥了挥手。
淡金发色的少年抿着双唇,一边向花园中的雏菊花苗洒水,一边不亦乐乎地哼着歌,嘴角饱满的弧度和弯弯的眼瞳洋溢着幸福。
珀西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轻叹一声,嘴角再次浮现起意味深长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