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之间的悲喜并不相通。
大帐内又是一阵被翻红浪,衬的小帐内的叶墨玉越發凄凉。
"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般"
此刻躺在床上的他低声呢喃着。
那年他回娘家偷走聘礼后,就从柳家逃跑,独自赴京赶考。
庆幸的是,他的孤注一掷有所回报,如愿高中及第。
甚至以一介平民之身,从众多官家子弟中脱颖而出,因着独道的思想见解,格外得到陛下赏识。
一夜之间,各方大大小小的势力争相将他奉为座上宾,意图与他结交。
再然后,就是入太子的麾下,成为蓝家养子,得到他的提拔。不到三年,便一路扶摇直上,位列九卿之一。
官场得意,情场也是甚是风流。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在偶然的一次宴会中,遇到了当时尚在醉香楼的顾采薇。
这是一场拍卖她初夜的宴会。
年少有为的才子、沦落风尘的佳人,这个组合自古以来都是最为人流传的经典故事。
如同话本中的情节,不经意的一眼对视后,他看到了她眼中淡淡的孤寂,而深感共鸣。
不为她的容貌,只因对方静静的在站那台上,没有一点惊慌失措,与喧闹且虎视眈眈的台下割裂开来,似乎这场荒唐的宴会上正在拍的不是她的初夜。
她面对着台下权贵们一张张因慾望而贪婪丑陋的脸庞;而他在朝堂之上虽风光无限,可除却太子,根基尚浅的他,每每看到的,只有满腹想将他拉下马的算计、和一颗颗被权力扭曲的心。
就算身为「权臣」,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彷若台上的ji。
理所当然,他出手了。
在顾采微初夜的拍卖会上,得罪了一些纨裤子弟后,终于拔得了头筹。
自此之后,他便成了醉香楼的常客、茶馆说书人的谈资:
天家赏识,平步青云,红颜相伴,对弈赋诗。
这京城中,谁人不知这一段看似美好的风流故事。
但是一切都变了。
彷若命运一次又一次重演:
曾经以他的聪敏为傲、疼爱他的父母,只因新生的妹妹是个天乾,便否定了他的所有,将他卖到柳家;他认为的明主、视为伯乐的太子,亲自在朝堂上请求将他流放边关,狠狠的抛弃了他。
如今,相伴五年,引为知己的顾采薇,也在那一夜后,离开了自己。
究竟是他们变的太快了,又或是是自己也变了。
叶墨玉总不住的想到。
无助又迷茫的蜷缩在狭小的床上,听着地坤一次又一次發出自己从未听过的呻yin,只是隔着一道木门,却像是另一个世界。
"啊这是第几次了呢"
没有人会回应他,也没有人会在他失意之时柔声安慰,荣华富贵不再,就连仅剩的「柔情蜜意」也被夺走,最后又剩下他一个人。
昏暗的小帐内,自己只能自虐般的不停想像着,她此刻的表情,究竟全是被满足的快乐、还是哪怕有一点点被强迫的屈辱。
但是,一切的想像都没有任何意义,只剩下一句话,不断的迴响在他的脑海中:
"她的信味很好闻一直都很舒服。她还说我可以搬过去止信丹开始失效了先生你说怎麽办?"
"妳为何,当初会与叶墨玉成亲?"
平息了情chao后,她躺在柳道霏的怀中,眼中并无焦距的看着帐内某个角落,彷彿只是放空中的随意閒聊。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甚至在成亲的当天,从山裡回来,我才知道自己是新娘。"
坐在椅上、放任自己躺她身上的天乾自嘲的说道。
可不就是个笑话吗?那场婚礼。
明知荒诞的像是个闹剧,而自己却还是不得不成为其中可悲的主角。
此刻短暂的亲密总让人变的有些多愁善感,柳道霏难得的想倾诉一下曾经,虽然只是些鸡毛蒜皮的琐事。
"他也只是个可怜人。即使我十分讨厌他的个性,但我不否认他的才华。
她并不在意顾采薇是否在听,仅仅只是她想说而已,接着说道:
"婚后只是无尽的冲突,每天想着的,就是快些结束这场折磨人的笑话。"
仔细想想,这才發现,她那十八年的时间,竟是过的如此空虚,毫无目的,要不是那场大火,或许她会做一辈子的柳茵。
"我的没什麽好说了,这便是全部。"
"妳呢?千辛万苦陪到边关,却又马上与他切割?"
柳道霏知道她来镇北是有目的,也大概猜到她并非太子党,可能是二皇子或雍亲王的人,但若是如此,她大可不必选这最辛苦的方式来到这裡。
并不介意天乾语中的试探,毕竟都是些陈年往事事,告诉她也无妨:
"文人总爱幻想才子佳人的故事。可话本终究只是话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