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是不是只要钱给得够,你什么都愿意做。"
周楠风抬眸用看傻逼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把我从榻榻米揪到了书桌前,“请家教的钱已经给得够多了,我得对得起这个价格,赶紧做题吧许少爷。”
“我们先从数学开始,这是一套题,评估测试一下你的能力。”他从课本里抽出张试卷,“啪”地拍在我面前。
看着满满一张写满奇异符号的试卷,我突然有些呼吸困难,我把卷子一揉,“不会,都不会。”
周楠风捡起被我团成一团的试卷,重新在桌面铺平:”先做题。“
“是不是你们这些成绩好的都特爱较真儿啊?我都说了不会。”我也怒了,翘着二郎腿,本来想瞪他两眼的,但看到他雕塑一般近乎完美的正脸,我就老实不起来了,眼神从他的高挺的鼻梁游离到坚实的胸膛,一直游离到小腹下方。
他站在书桌旁,背靠着窗户,站得像棵挺拔的小树。阳光给他打了个柔和的侧影,使他的头发尖尖儿都泛着层朦胧的微光,宛若天神。
“欸......”我故作懊恼的叹了口气,服了个软,“是真的不会,你能不能稍微考虑一下差生的自尊心,别一上来就搞这么大工程,你一道一道的教我吧。”
我朝周楠风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小胖曾说我长了张人畜无害、让人无法拒绝的脸,“你要是个姑娘,我就追你。妈的,指不定到时候我家老爷子给我配个啥人,别拉出来一看,嘿!三里屯的熟人!玩儿得比我还开!真的,糖糖,我现在啥人都不敢信,也就你知根知底点儿。”我当即一脚踹了在他的肥rou上,“做梦吧,孙子,梦里什么都有。”
“嗯。"天神果然点了头,收敛了他的万丈光芒,拉了把椅子,在我旁边坐下,然后默默抽出草稿纸,在题目上勾勾画画。
他手指瘦长,指甲修理得很干净,用来握笔比搬砖合适。当然,我也有想过用他的手指去做点其他能令我愉快的事情。
“函数,”他扬手在白纸上画了个十字坐标系,用一条曲线贯穿了它,“对于x轴上任意的元素,总能找到唯一一个y值与之对应,我们现在要求这条抛物线的极值......”
我托着腮,看到他手中的笔尖轻轻停驻在曲线的底端。
“就是这个点,你还记得求抛物线对称轴的公式吗?”他点了点草稿纸。
我困得要命,打着哈欠敷衍地回了声“哦”,表示自己在听。
中途吴姨进来送了次果盘,云南空运来的新鲜葡萄阳光玫瑰以及应季的西瓜和蜜瓜。
她看到我真趴在书桌上,一脸痛苦地听周楠风讲题,手上一抖差点打翻了托盘,“少......少爷,那个,小周同学,要不先歇会吃点水果。”
我给她递了个感激的眼神,逃难一样离开书桌。然后紧接着周楠风就被吴姨叫到了门口。
我一颗一颗吃着甜得发腻的葡萄,听了一耳朵门外的对话。
“我还没见我们家少爷这么认真过,不过他性子软,你也别给他太多压力了。这次太太请你做家教,也是看在少爷的面子上,你要明白,你需要做的是让少爷满意。”
“我知道。”
“知道就好,他一个人到这边快一个月了,闷得慌,你陪着他,当个玩伴也好给他解个闷。你放心,少爷要是开心了,钱这边是不会亏待你的。”
“我……我能不能先预支部分工资。”他说得断断续续,似乎这种话对他来说难以启齿。
“预支?”
“对,我……”他还在支支吾吾。
隔着门我都替周楠风尴尬,我不情愿别人看到他这副蠢样子,人间受难的天神岂能受众人的践踏。
他最蠢得样子只能我看,只有我能让他惊慌失措,只有我能狠狠践踏他的尊严,把他踩到淤泥里!
“给他预支,所有的,都预支。”我冲门外嚷了一句,这一刻我成了天神的解救者,也同时也打破了他在我面前努力维持的一丁点儿清高。
他只能感激我。
“好的,少爷。”吴姨得了话,门外传来了她下楼的声音,然后是一断空白的安静。
良久,房门打开,周楠风走了进来,“谢谢。”
我把一颗晶莹的葡萄塞进嘴里,半眯着眼,“别谢我,我可没那么好心,有条件的。”
我无比讨厌母亲遵循的等价交换定律,但我学得很好,学以致用。
我看见周楠风的眼底重新燃起了戒备。
“做我的玩具吧。”我朝他天真地笑了。
他显然不太理解“玩具”一词的含义,有点迷茫地一愣。我也不奢求他能立即明白,我有很多很多的耐心去教他,直到他完全沦为我的手中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