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暗的一个吻,让郝向明瞬间就呆了,他看着冷暗,呼吸急促,不知所措。他的手掌拱起,手指扣着床单,似乎在克制着自己不要做什么。
冷暗也没等他做出什么反应,就又跳下了床,将灯关了。
“不闹了,睡了,我明天还要上早班。”
“好……”
冷暗躺在了郝向明旁边。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同眠了,灯关了之后的一段时间,两人都光着膀子仰面瞪着天花板,床的中间仿佛有楚河汉界似的,两人身子都将僵着,谁也不碰谁。
互相沉默了好一阵,冷暗才开口,问:“这几年,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吗?”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就一个人住,一个人吃饭,独来独往。你有没有交什么朋友?”
“嗯,一个人吃,一个人睡,总是搬来搬去的,交了朋友也不长久。顶多只有网上认识的人,算不得朋友。”
“会觉得孤独吗?”
“还好,每天都忙着打工,忙着找你,也就没有心思去想自己孤独不孤独了。你呢?”
“我有同事,也有朋友,身边也整天围着一群吵吵闹闹的孩子,不孤独。”
“你觉得这样开心吗?”
“还行,起码有点事忙,也就不会胡思乱想了。不胡思乱想,也就不会难过什么的了。”
“那挺好的。”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隔壁楼小夫妻吵架的声音传来了,争吵内容听得清清楚楚。
冷暗忽然就笑了起来:“我们的对话怎么这么尴尬?”
“不知道,可能太久没见面了,多聊聊就好了。”
“嗯,不过今晚不能多聊了,再聊明天就起不来了。”
“你早班几点?”
“七点要到福利院了,真的不能再聊了,睡了睡了。”
这回轮到郝向明笑了:”还不是你起的头。“
”行,那我闭嘴。“
冷暗闭了嘴,却听到了有些快的心跳声。
然后他又说:”哥,你要是想抱着我睡,你就抱吧。就像以前那样。”
郝向明转头,在黑暗中看着冷暗的脸,呼吸吹得冷暗耳根发热。
“真的可以吗?”
冷暗转过身面对着郝向明,郝向明的腰,将头埋在了郝向明的胸口。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抱着郝向明睡了,可是触碰到郝向明身体的那一刻,所有的动作和触感就都想了起来。肌肤相亲的记忆,就在这么一瞬间被唤醒了。
哥哥的怀抱依旧是他最眷恋最安心的地方,冷暗觉得自己就像回家了一样。
“你不相信,那我就让你相信。”冷暗说。
郝向明愣了一下,下一秒,将冷暗紧紧搂住。他抚摸着冷暗的头发,贴着冷暗的耳朵哽咽着说:“我相信,我相信,太好了……谢谢你,乐乐。”
冷暗回搂住郝向明,在郝向明的胸口蹭了蹭,说:“也谢谢你,哥,谢谢你没有放弃,一直在找我。”
他们就这么抱着,从激动变为平静,而后逐渐进入了梦乡。他们互相依偎,互相拥抱,睡得很香很甜,就像他们还未出生时,在妈妈子宫里时那样。
往后几天,冷暗该上班的时候还是去上班,需要在福利院里通宵守夜的时候他就跟郝向明说一声,可是郝向明还是很紧张,总会每隔十几二十分钟就发一次信息问他在哪里,怎么样,有没有受委屈,冷暗都被问得不耐烦起来。
更让冷暗无语的是,尽管他已经跟郝向明说过不需要再折纸风车了,可郝向明还是坚持每天都要折纸风车,赤橙黄绿青蓝紫,每天一个颜色,还要写上日期。
冷暗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自己已经回到他身边了,也不走了,也知道他的心意了,就不需要在这样做了,可郝向明还是跟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一样,每天都这么做。冷暗也就懒得再说了。
——后来,冷暗才知道,郝向明之所以会无法停止地折纸风车,无法停止地问自己在哪里,好不好,是因为,郝向明已经患上了一定程度上的PTSD和强迫症,他只有一直这样做,才能让自己的负罪感轻一些。
而郝向明的PTSD和强迫症,都是自己五年的离开造成的。郝向明是真的怕了,是真的再也不能承受自己的离开了。
在关照冷暗的同时,郝向明也开始找起了工作。既然弟弟已经找到了,而且弟弟在未来挺长的一段时间里也没有换工作的打算,那么他也可以暂时安定下来,找一份安稳的长期的工作。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寻找之后,郝向明找到了一份在酒店里当服务生的工作。那是一家规格颇高的酒店,时常接待外宾,给的薪水也比一般酒店要高。酒店人事经理本来是不想招连高中文凭都没拿到的郝向明的。但是在郝向明展示了自己出色至极的外语能力后,人事经理当场拍板要了他。
“不可惜么,你英语这么好,居然当一个服务生,为什么不去当英语老师?”
冷暗洗完澡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