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桑枕一直刻苦研究清哥儿送给他的画本,想着一定要找一个夫君,把他给赎出去。
“你只要床上功夫了得,把人给伺候好了,他就会带你回家的。”清哥儿如是说道。
“你这么确定么?”桑枕有点不信。
“嗨呀,男人来这里,无非就是那档子事。”清哥儿嗤了一声,“你把人哄住了,正妻不敢想,妾还是当得的。”
桑枕有点困,他晚上扫完地刷完碗,还要学习房术,但他还是竖着耳朵仔细听着清哥儿的话。
“而且你不必有什么愧疚,嬷嬷说,李大人宴请的几位都是京中炙手可热的年轻公子,说不定连个通房都没有呢。”清哥儿咂咂嘴,很是艳羡。
要不是他已经破了身,自是也想去争一争的。
桑枕恍恍惚惚地回去后,又等了几日,却一直没有动静。嬷嬷还是每天算账本,姑姑也还是每天都在教训人。
他甚至都以为这只是自己的一场臆想了。
桑枕不好意思多去问清哥儿,清哥儿又忙起来了,他的房里重新响起了丝竹声,每日桑枕就只有晌午给他送水时能和他说一两句话。
有时候他还看到清哥儿脖子上那些青青紫紫的各种痕迹,清哥儿只说是被摸出来的。
可是也很疼吧。
那天桑枕还在屋里睡着午觉,外面一个和他一同干活的小孩就急急拍着他的门,叫他出去干活。
他懵懵懂懂地擦擦眼睛跑出去,那小孩已经塞给了他一筐桃子,叫他洗完再去后厨帮着择菜。
这明显是在欺负他老实,把自己的活也塞给他了。
桑枕接下筐,灵敏地觉出了今天的不同,好像帮工都在往南边送东西,大师傅还没做好菜,就被拿着食盒的婢女一个劲地催。
该不会是恩客来了吧。他暗暗地想。
可是自己去后厨帮忙,又怎么能见到大人呢。
桑枕想逃工,可是又怕没走成,姑姑以后又要骂他。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什么法子来,难过地开始掉眼泪。
最后还是红着眼睛去了后厨,想着见不到就见不到吧,心里仍然酸酸涨涨的。
干完了活,他才想起自己洗的那筐桃子落在水池边还没有拿,桑枕惊了一下,着急忙慌地往回跑。
要是姑姑发现宴上少上了桃子,自己明天扫的地就不会是五间那么少了。
等他赶到水池那边,桃子还在那里。他小小地吁了一口气,搬着桃子送过去,等他气喘吁吁上到二楼的时候,就把桃子往转角处一送,结果脚下一软,眼见着就要跌下去。
谁知一条温热坚硬的胳膊揽住了他的腰,桑枕惊恐地一抬头,对上了一双蕴着笑意的眼睛。
段景推托了老狐狸李庆塞给他的美人,余下的几位官员倒乐得享受了。他从雅间出来散散,没想到就碰上了这么个小东西。
桑枕眼泪汪汪地看着他,眼瞳里还有没散去的惊恐。
一张脸倒是挺可爱的,没有那股子媚气。
这是没资格去前面侍奉,特地来了这么一出,还是合欢楼非要往他跟前塞人?
段景面上不显,见桑枕站稳了,便松了手后退一步,勾着唇淡笑道:“你没事吧?”
桑枕经他这么一抱,脑子里已然晕晕陶陶了,他低下头,呐呐地谢过公子。
桑枕掀起眼帘偷偷看他,只看见段景穿一身白,身量很高,肩宽腿长的。腰间还系着块花纹繁复的玉佩,看起来倒有那么几分翩翩浊世佳公子的味道。
桑枕暗想,这便是恩客了。
段景饶有兴味地站了半天,这小孩却只是低着头发愣。他自觉无趣,便要下楼去。
谁料这小孩在身后一把抱住了他的腰,颤着嗓子问他。
“大…大人,你做我夫君好不好?”